屋内灯光大亮,把一尘不染的茶几,和大理石地板照得光可鉴人。
装潢呈暖色调,地面铺陈大片蓬软的长毛地毯,整体风格温馨恬淡。
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檀香味,令人心悦神怡,精神放松。
可云清佳却不敢松懈,同陈安妮道声“再见”,她在玄关处洗净双手,对着镜子检查仪容仪表,抚平衣上褶皱,轻手轻脚地将行李箱往房间里推。
“佳佳?”有人唤她。
云清佳循声回头。
女人端着两杯牛奶,从厨房出来。
一袭墨绿吊带丝绸睡裙,勾勒出凹凸有致的袅娜身段。面庞精致白皙,不着粉黛亦是光彩照人。只是勾唇浅笑时,眼尾几道好似微风吹皱的波纹,暴露了她的年纪。
“妈妈。”云清佳乖巧唤她,声嗓甜软,糅着不自觉的依赖。
严灵不疾不徐地走至她跟前,上下打量她一圈,像在慢条斯理地欣赏一件精美无暇的艺术品,莞尔:
“一段时间不见,我的宝贝女儿又变漂亮了。”
“那是因为基因好呀。”
云清佳笑着,想抱着她的胳膊撒娇,可一想到自己刚回来,风尘仆仆的,还没洗过澡,伸出的手不着痕迹地收回来。
严灵没留意到她细微的动作,含着笑意问:“这段时间,在学校怎样?”
“挺好的,照常学习,照常运动,照常参加校内活动。”
“没人欺负你吧?”
“没有。”云清佳回答。
“没有就好。”严灵颔首,“不论是有人欺负你,还是出了别的什么事,你一定要告诉妈妈,知道吗?”
云清佳模样乖软地点头。
严灵露出满意的笑容,抬下巴指了指她房间,“你先去把行李箱放好,洗完澡后,喝杯牛奶再睡。”
“好。”她转身,吊着一口仙气,推行李箱进房间,直到再感受不到严灵的目光了,才背靠墙壁,长长地呼出来。
严灵是个在意细节,追求完美无瑕的人,这一点不仅表现在表演拍摄上,更是贯彻了她生活的方方面面。
最直观,最为人所知的,就是她有洁癖和强迫症。
房子是雇人每天打扫的,即便她本人外出拍戏接通告,长时间不在家里也一样。
灯光下,云清佳的房间一览无遗——
窗明几净,井井有条。杂物被分门别类摆放进抽屉里,绝不留多余的东西妨碍观瞻。床铺也是整整齐齐,无一丝褶皱。
板正,冰冷,不太像一个家,而是一个短暂的住所。
事实上,对于在京市、沪市、鹏市多地拥有房产的严灵而言,的确都是短暂住所。
不仅这些房子没有家的感觉,云清佳和严灵相处的时间和机会也并不多。
严灵太忙碌,为了拍戏赶通告,天南地北到处飞。
再加上为人父母,严灵这一家喻户晓的老牌明星,并不想云清佳的生活受到波及,所以哪怕有机会见面,也总要躲避狗仔的镜头。
云清佳知道,饶是她带了行李过来,打定主意在这边消磨掉一整个国庆小长假,但能和严灵共处的时间,其实少之又少。
是以,洗完澡,喝完严灵搁进蒸锅里保温的牛奶后,云清佳抱着枕头,踱步到严灵房间门口,做一个深呼吸,鼓足勇气,小心翼翼地轻声问:
“妈妈,你睡了吗?”
她把耳朵贴在门上,听到严灵问她怎么了,她才说:“很久没见,今晚想跟妈妈一起睡。”
随后等了几秒,没听到声响,云清佳惴惴不安,开始打起退堂鼓。
在她现有的记忆里,她和严灵睡在一起的次数屈指可数。
但是和她睡在一起,会让她感觉到很安逸。
这种由亲生母亲带来的安全感,是任何人都给不了她的。
“咔哒!”门从里面打开。
一抬眼,云清佳和严灵打了个照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