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候多时的医护人员架住他,其余人为秦誉蒙上白布,“傅先生,逝者已逝,请您节哀。”
傅清眠像被抽离了魂魄,某个瞬间他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往哪去,他的世界失了色彩,好一会儿民警们的交谈声才断断续续传入耳中,
“好像是自杀。”
“没有挣扎的痕迹,车窗完好……”
“啧啧啧,原来有钱人也有想不开的时候啊。”
“不可能……”傅清眠齿关咬得咯咯响,喉咙里溢出一点破碎的呜咽。
最坚难的那段时间秦誉都没有消沉过,没有道理在一切迈入正轨的时候自杀。
……
傅清眠大概不知道他看上去有多难过,眼尾一点湿红成了全身唯一的亮色,眼里水雾弥漫,秦誉毫不怀疑那双眼睛一眨,便能落下泪来。
他不知道为什么重来一次,好友莫名多出一个怕水的毛病,也无暇深思,径直脱下外套帮他披上。
西装里衬尤带体温,熟悉的味道将傅清眠密不透风的包裹起来,隔绝了那些灰暗的记忆。
傅清眠半只脚踏进地狱,又被秦誉拉回人间。
就像小时候他做的一样。
秦誉握住他的手腕,声音一如既往的可靠,“闭眼,跟我走。”
他走得极慢,遇到台阶或转角都会出声提醒,等回到宴会厅,傅清眠潮湿的发丝已经快干了。
两人紧贴着的一小片皮肤出了层薄汗,秦誉松开后暴露在空气中,激起少许凉意。
傅清眠下意识去看秦誉,因为不虞,他的眉微微皱着,表情有些冷,却没有忍耐或者厌恶。
他悄悄弯了下唇角,觉得可以再任性一点,要求更多一点,“阿誉,我们回家吧。”
秦誉没有反驳,“嗯。”
傅清眠又说,“先跟粥哥打声招呼。”
秦誉脚步一转,十分自然地改了方向。
“我们毕业典礼要跳华尔兹,提前三个月就有人开赌秦誉选谁做舞伴,男生还是女生。”
“结果你猜怎么着,人家牵着清眠的手跳了整整十分钟。”
“害我请那帮猪队友喝了一个月饮料……”当席洲第一百零八次爆料跟秦誉有关的高中秘事,他那两位疑似掉进茅坑的好朋友终于结伴回来了。
秦誉还是寻常的样子,他却直觉对方心情差到了极点,不正经的调侃到嘴边变成了关怀,“有情况?”
“小事,已经解决了。”
秦誉拿起傅清眠的手机,朝段嘉忆点了点头,“我们先回去了。”
傅清眠没有上前,他的脸在光下仍旧白到透明,只一张唇泛着粉,对上段嘉忆探究的眼神歪头笑了笑,怕冷似的单手拢紧外套,随秦誉一道离开。
就像是……偶像剧里的主角接外出应酬的男朋友回家。
一帮年轻公子哥聚在露台抽烟,他们中有人家境平庸,是拼命想跻身燕都豪门圈的暴发户,也有如宁观朔一般,生下来就被排除在继承人选之外的富贵闲人。
不知哪个无聊的喊了一句,“马老三回来了!”
一下子把所有人的注意吸引过来。
宁观朔一看他那狼狈的样子,就知道事情大概率没成,还算俊朗的五官阴恻恻的,让人想到一点就爆的炸药桶,
“怎么回事?”
马老三不敢说自己因为调戏女服务员错过了最佳时机,企图含混过关,“宁少,我按计划躲在吧台后,正要出其不意给姓傅的一点颜色瞧,谁知他和小毛子早有防备,不但把我推下去,还威胁您!”
宁观朔猛地坐正身子,恶狠狠瞪着他,“他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