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说不出口,可他确实试图在道歉。
班西并没有觉得这些是对自己多么重要的事情, 任何人对任何发生过的事情所做出的任何反应 歉意也好弥补也好,再怎么样的悔不当初真情实感, 说到底只是在自我满足。
他就算对谭煜周说一万遍我原谅你我宽恕你, 他身为“班西”的存在也不会因此产生半点变化。
班西走过去,把自己塞进时律怀里讨了一个亲吻。
借由时律身上的气息他很好地调整了他有点紊乱的情绪和能量, 得以平静地审视自我,审视在自己身上纠缠如毛线团的命运线。
编织命运的存在为他编织出一条明亮而短暂的命运,由诞生向死亡如流星一逝,而后又接续上一段陈旧腐朽的线, 从另一段逝去的命运里废物再利用的线,延绵着或有火星闪烁跳跃, 照亮出重蹈覆辙般的纹路。
班西只能看到过去,未来不可见,他也不愿意去窥视 在被窥探到的瞬间,未来的无限可能性便会坍塌毁灭成唯一的单行道。
而过去是已然固定的,任何时候他一回头,就能看见自己腐朽淤堵的命运之河在身后流淌,亡者的影子沉在河底,于是他在河水中照不出自己的样子。
“班西”在水底望着他,眼波透过水光折射出一切他想看到的色彩,他再清楚不过这只是神秘作用在他精神世界的幻象,那般温柔的包容与母性不会属于罗斯巴特的族长。
他只是幻想。
然后让自己接纳了这个幻想。
这样他的理性他的道德他的自我认知才可以与他的神秘共生,磨合成彼此都能够适应彼此的扭曲形态。
这么讲是不是有点太含糊让人不太能搞懂到底发生过什么?
班西忍不住发笑,又在时律懵逼的表情里露出无辜的神情,“我只是想到点过去的事情。”
他本不应该想到的,但是在这个庄园里这个情景下,他被压抑淡忘的记忆便像是洞里老鼠嗅到了奶酪探出个脑袋,贼头贼脑地张望着想再给他一口。
不怎么疼,就是既让他想笑,又让他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