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云楼主漠然,去看自在峰的几个长老,道:“往后,自在峰还要靠你们了,莫要堕了一门威名。”
孟峰主怒目而视,穿云楼主面露遗憾,不多言语。
这闹剧还要继续,可这时候,凌玉惊喜地叫道:“你们看!老祖竟然把那道天裂缝起来了!”
诸人一惊,连忙往灵梭外看去。
只见逍遥老祖出现在天裂之侧,那捧灵丝宛若无穷无尽,从他袖口涌出,当真像是穿针走线,让裂开的天空重新合拢。
修士们看着这一幕,心迷神醉。赵开阳看了片刻,径自开始顿悟。
而后,是符峰峰主、白天权……还有楚慎行,秦子游。
远方,修士们筑起的高墙所在,谢湘湘问:“知竹?知竹?你今日是怎么了?”
陆处安也看过来,面带一份忧色。
孟知竹收回视线,说:“我方才总是心跳不停,忧心爹爹出事。”
谢湘湘听了,不知如何安慰。
他们都知道,孟峰主等人很可能有去无回。但孟知竹这样说,还是……
陆处安见状,往这边走来,在孟知竹身侧站定。
谢湘湘看他,眉尖轻轻拢起。但陆处安开口,温言安慰起孟知竹,所说无非就是那些话,孟峰主是与诸多归元修士同去,并非独自一人。再者说了,孟知竹作为孟峰主的儿子,该有灵犀感应不错。但此前觉得不妙,如今反倒心神渐宁,这是否正说明,孟峰主或许受伤,可性命无忧?
孟知竹听到这里,慢慢露出一个笑容,信任地看向陆处安,说:“处安,你说的是。”
陆处安眉目温润,微微低头,与孟知竹对视。
这两人之间,仿若自有一种气场,旁人无法插足。
谢湘湘想到这里,心头骤然升起一股烦躁。她勉强笑道:“陆师兄说的极是呢。”
孟知竹“嗯”一声,却并未看她。
谢湘湘深呼吸,安慰自己:陆师兄与知竹、与我皆是经年的交情,他让知竹宽心,我理应欣喜。
这样想着,心头的躁意却并未消除。
好像总是这样。
她和孟知竹举办双修大典之前,陆处安与孟知竹皆是郎君,理应亲近。好,谢湘湘理解。
她和孟知竹结为道侣之后,陆处安是医修,该对自保之力弱些的乐修多有关切。好,谢湘湘还是理解。
可到现在——
她尽量让自己不要多想。
谢湘湘转过目光,看向天裂所在。
这样看了不知多久,旁边仍然有她的道侣和陆处安低声讲话的声音。那些轻轻的笑,柔软的、信任又依赖的嗓音,好像从来、从来,没有在面对她的时候出现。
谢湘湘丹田发热,自觉不该在此地多留。
她眼睛眨也不眨,正要说一句“我去别处看看”,却忽而有了一种异样的感觉。
谢湘湘一愣,连原先的烦躁都散去不少。
她用心地、长久地看着天裂所在。
而后喃喃说:“天裂,是不是缩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