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两不是个小数目,前些年,因为沈京生是秀才,免了家里十几亩地的赋税,再加上沈京生坐馆挣来的银子,倒是存了几十两。可惜沈京生跟沈老头先后死了,家里的收入锐减,就只有二房每个月五百文的养老银以及地里微薄的收成,还被金宝胡天胡地败掉了不少,现在,也就剩下了十余两。
这些钱可是她的棺材本,就算她舍得拿出来,也不够啊。
严婆子在心里飞快地打着盘算,很快就有了主意,于是捂着胸口装出一副难受的样子,身子晃了晃。
沈大伯赶紧扶住了她,焦急地问:“娘?您怎么样,没事吧?”
见他娘只是脸色不大好看,呼吸尚可,心这才算放了下来,把老娘搀到身后的椅子上坐下,然后,他转头,抬脚就往儿子的胸口上狠狠踹了一脚,咬牙切齿地骂道:“狗日的不孝玩意儿,惹出这些糟心事来,要是把你祖母气出个好歹,老子一根绣花针戳死你!”
沈金宝冷不丁的被踹飞了一米多远,大概是伤上加伤了,整个人像匹癞皮狗似的趴着,嘴里哦哦地喊疼。
疼在儿身,痛在娘心。
赖氏见状,哪里还忍得住,嗷一声就扑了上去,疯了似的用脑门儿往沈大伯身上顶。
“打呀,你打呀!有本事你打死我们母子啊!虎毒还不食子呢,沈青牛,你连畜生都不如!”
沈大伯被顶得连连后退,气得脸涨红。
他素来爱面子,儿子在外面搞破鞋闹得人尽皆知,丢光了他的脸不说,如今连黄脸婆也不懂事,当众挑战他一家之主的权威,简直是把他的脸摁在地上摩擦。
想到这里,沈大伯火冒三丈,甩手就是一巴掌。
啪!赖氏被打得在原地转了个圈,脸肿了,耳朵嗡嗡作响,整个人都懵掉了。
等反应过来后,也不发疯了,直接改发狂了,像看见了红布的斗牛,蹄子在地上一刨,两只牛眼瞪着沈大伯,哞的就冲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