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少忆理都不理他，只轻轻闭着眼，仿佛睡了。他知道少忆不高兴，便凑上前去哄她：

“少忆，为何这么不高兴，和阿哥说说呗。”

于少忆看都不看他一眼，始终不发一语。他便换了个问题，继续逗他：

“那少忆，要怎么才能高兴？”

于少忆睁开了眼，定定望着他，突然笑了，她轻轻问他：

“不管我要什么，阿哥都答应吗？”

“当然。”于少陵痛快应承，然后便巴巴望着她，等着她给答案。

直到看见她的笑，还是那么美丽的、惊心动魄的，却带了恶意，明显嘲讽：

“若我要阿哥杀了姑射仙子，也可以吗？”

有一瞬间，于少陵以为自己听错了。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等细品出他话中的意思后，便只剩不可置信。但他依旧以为，自己是听错或误会了，斟酌着，又问了一遍：

“你、什么意思？”

这一次，于少忆丝毫不避开他的目光。盯着他，一字一顿，清清楚楚告诉他：

“我说，只有阿哥杀了姑射仙子，我才会高兴。”

“……少忆。”于少陵都没有发现自己声音沉的厉害，因为太过震惊，音色甚至有一丝颤抖：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于少忆静默无声的和他对视了一会，突然笑了。那一瞬，她眼底的嘲讽阴霾悉数散去。

轻轻一笑，她似乎又变回了书中高洁无上的白月光。

是于少陵最最疼惜的那个妹妹。

“我只是说笑的。

“……”

低了眉目，他隐下眼底所有的情绪。再开口，似在撒娇：

“阿哥，你现在的神情好可怕。”

于少陵听到这句，才算松了口气。看着眼前的少忆，他无比认真的和她强调：

“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以后别开了。”

“恩。”少忆垂了头，倚在他的肩头，乖巧的应了一声。

他还是不放心，又添了一句：

“还有，不仅仅是在我面前。在阿爹、阿娘，在所有人面前，都不能再提了。”

少忆似乎有些疲倦，倚着他的肩头，半晌才懒懒的应了一声好。

于少陵总算彻底放下心来，怕少忆这样睡着会冷。便拿自己的衣衫给她覆上，他也有些困了，转过头，静静睡了过去。却没看见身后少忆在他转身那一刻，睁开了眼。

美人寒目，在深幽的夜色中亮如点漆。

他静静盯着于少陵的背影，眼神很深。而后才勾了唇，冷冽的笑，透着不可忽视的占有欲和偏执，莫名疯狂。

于少陵，我想过把最深处的自己剖开给你看。

尽管那里伸手不见五指，鲜血淋漓。

但你离我这样近，近到我可以随时感觉到你的光，热，蓬勃，张扬。

近到我以为，我只要一伸手，就可以抓住，再不会失去。

世人皆谓人心不可依附，我以为我们会是例外。

你现在让我明白，此乃箴言不虚。

你这个骗子。

既然是骗子，那就只配得到虚妄，欺骗……和玩弄。

这是，你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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