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第三十章 二合一

【喜极而泣,是谁来了???】

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但长乐趁机爬起身,来到唐思菱身边,踉跄着将她抱起来。

“我们……回家。”

本意是安抚的话,家这个字却一下触动了唐思菱的情绪。

不管方才她表现得有多果敢坚强,但到底只有十六七岁,以前也从未经历过什么危险。

脸上火辣辣的疼痛更是在提醒她,此法虽保住清白,却也毁了容貌。

哪有碧玉年华的姑娘会不爱美?

“不回去,不能回去。”此时的唐思菱脆弱不堪,靠在长乐怀里,极力想将自己沾着血污,皮肉翻卷的那半张脸给藏起来。

她这副丑陋的模样,怎么能回去被师兄看到呢?

“我还不如死了的好。”

长乐心里一揪。

唐思菱没有掉眼泪,只是目光空洞,就像是原本鲜亮的一个人,瞬息间褪去了颜色,“顶着一张出门只能用面纱遮住的脸,那活着和见不得人的老鼠,又有什么区别?”

长乐嘴里血腥味发苦,“不要怕,会有办法好起来的。”

顿了顿,他又继续说道,“在我眼里,无论你是什么样子,都很美。”

没有任何回应。

长乐低头一看,怀里的人竟是晕了过去,他忙抱着人要往外走,却发现门口不知何时站了两道身影。

看到前面那位戴着半张金色面具的神秘女子时,他一下明白过来,先前听见那道叹息声时,为何会觉得熟悉。

也明白二当家为何会突然跟着了魔一样,自顾自撇下他们,走了出去。

不需要问结果,长乐也知道,那二当家多半是死得不能再死,并且身体已经被这神秘女子炼化成了血水。

“别担心,只是让她睡着了,”女子面具下的嘴并未翕动,声音也不知是从何处发出,仿佛玉器轻击般空灵,“你是为了她,才死活不愿继承我的衣钵,成为圣子的吗?”

长乐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圣禅宫宫主,怔愣过后,他没有像以往那样,只顾着远离和逃跑,而是抱着怀里的唐思菱朝她走去,想也不想便跪在了地上,“不,拒绝您是我自己的意愿,我知道很冒昧,但如若可以,我求您出手救治她。”

这一跪应该是从未有过,圣禅宫宫主垂眼看了他一会,“她只是一点皮外伤,你却是严重的内伤,还是要先给她救治?”

长乐小心翼翼将怀里的人放到一边,朝宫主郑重地磕了几个头,然后抬起问道,“她脸上的伤,能完全治好吗?”

“怎么,你嫌弃她毁了容貌?”

“不,她怎样我都不会嫌弃,只是她生得漂亮,也最是爱惜这张脸,无法接受留下痕迹。”

“我出手只会杀人,能让我救治的,这世上不超过三个,我可以治你的伤,至于她,”圣禅宫宫主微停顿,“我可以告诉你一个药方,你自行去搜罗药材。”

长乐毫不犹豫答应下来。

圣禅宫宫主罗列了十多种算是常见的药草后,说道,“有一味药,只在寒潭边生长,这附近我倒知道有个地方,不过那里有片毒瘴林,很是危险,还有一味药,只在数百米的悬崖峭壁间生长,同样获取不易,你如果能在十天之内找齐所有药材,到永福客栈来找我,我给你用秘术制成药膏,给她连续敷上七天,脸上的伤自会逐渐消除,半点痕迹都不会留下。”

长乐再次叩谢,“多谢宫主大恩,日后若有需要,乌逖古绝不推辞,即便以命相偿。”

宫主轻笑,“我要你的命做什么,当然是要人,如果我让你随我回圣禅宫呢?”

长乐不说话。

“看来有了牵挂,更是不愿同我回去,罢了,”宫主幽幽轻叹,“今日于你的恩情,那便用你预知的能力,帮我一个忙。”

长乐抱着昏睡的唐思菱从屋子里出来时,脸色更是苍白,显然一天之内接连使用两次能力,带来的伤害极大,如果不是宫主替他治了内伤,现在恐怕连站立都难。

【唐思菱脸上的伤可以完全治好?】

【太好了,不然我真怕女鹅会想不开】

【长乐说无论你什么样子,都很美的时候,好好磕,可惜唐思菱昏睡过去根本没听到】

【还有还有,他跟宫主说的那句,她怎样我都不会嫌弃,呜呜呜,他明明自己受伤更重呀,想的却全都是唐思菱,还要去涉险搜寻药材,这不比师兄卓非好一万倍吗】

【希望两人能有个好结局】

“咔。”这个场景的戏份,大半天下来,总算是拍完了。

中途ng过几次,毕竟有数位群众演员,又是要打,又是要吊威亚,林导的要求又高,稍微达不到要求,就得重来,也幸而是这几个群演找得也都很不错,吊威亚很稳,打戏上也知道该怎么去配合。

至于夏林知和谢盛风的表现,自然更没得说,可圈可点。

接下来要转场,拍女主沈卿玉那边,时间比较紧,林导安排着现场的工作人员,一时整个忙乱。

来来往往,没有人发现夏林知去找屋里的鞋时,稍翘起右脚脚掌,姿势略有怪异。

刚才屋里和二当家的对手戏,她鞋子被脱,后面又有瓦罐木桌之类的被砸烂,碎片四溅,就是那么不巧,倏地刺痛,她猜到脚应该是被伤到了。

不过当时正在拍摄,她仍让自己处于入戏之中,神色没有显露出分毫,此时她想的,也是赶紧把鞋子穿上,趁着休息回去简单消个毒就行。

然而还没等她跨过门槛,手肘突然被人拽住,回头一看,谢盛风竟把导演的小马扎拿过来了,弯腰放在她身后,不由分说便将她按着坐下。

夏林知疑惑看着他,正要问,谢盛风的动作却更快。

只见他蹲下身,捉住她右脚脚踝,抬起搁在了他的膝盖上。

夏林知一下明白过来,有些难为情地想躲,“没事,你别——”

谢盛风却已经褪去她脚上的足衣,落在她脚心仔细查看的目光,让她的脸开始烧得通红。

夏林知忙转着脑袋往四下看了看,好在工作人员都忙着搬设备,并未注意这边,只有林导抱着个膀子站在不远处,乐呵呵的看着。

“流血了,疼吗?”

谢盛风的话,让她再分不出心思去在意那么多,细声道,“真不碍事。”

“你坐这等一会,我去拿碘伏跟药膏过来。”

看着谢盛风起身朝节目组的后勤人员走去,夏林知不知怎么的,突然就想到节目录制第一天,蒋箐依因为捡地上杯子的碎玻璃,被划伤手时,谢盛风当初的反应。

他非常冷酷,没有任何安慰,更没有要帮忙处理的意思。

同样是被碎片伤到,对她的态度却截然不同,这种偏袒,叫夏林知心里某块一直空着的地方悄然被填补。

她从未体会过这种细微的、只给到她的在意。

小时候继母张芸只会找各种理由打她罚她,家里没人会关心她,生病难受了,也习惯捱过去。

这让她养成了独立的性格,破了块皮,流了点血,崴到脚摔一跤等,这些似乎都是不值一提的事,都用不着去处理。

可真就有那么铜墙铁壁般的无所谓?

看到那些被纸张划一下便要嘟囔着叫痛的女孩子,她从不会觉得矫情,反而很羡慕。

因为她知道,这样的人都是泡在爱里长大的,正因为身边有人关心,有人在意,才会肆意表达出情绪。

夏林知神游的思绪,随着脚踝再次被一把握住,而快速清醒。

谢盛风依旧像刚才那样,将她的脚抬起放在膝上,拿蘸了消毒的棉签轻轻擦拭她的伤口。

夏林知看着他认真仔细的动作,只觉得抓握在脚踝的宽大手掌,灼得她发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