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这我实在是记不清……你瞧,我们院每日来来往往这么多客人,我实在无法一一关照到。”老鸨面露难色。
“不过,我记得他前些日子才刚来我们院挂衣呢。怎么如今突然就死了。”老鸨喃喃道,亦十分吃惊的模样。
“挂衣?何为挂衣?”疏桐不解。
“来我们这儿的客人啊,无外乎几种,我们院对不同的要求也是有不同的规矩的,就比如说你们刚才进门吧,看见那小厮了吗?”老鸨指着门口一头戴灰帽的年轻男子说道:“他在门口吆喝见客通报我和姑娘们,就是叫喊堂,喊堂过后呀,姑娘们摆盘上桌,点烟倒茶、嗑瓜子,但是仅限嬉戏弹唱,不可逾矩。”
疏桐听罢,转头望向一楼正中的空间,沿边搭盖了个小台子,大概是供表演时使用,台下是五六张简易的木桌和条凳,桌子上凌乱地叠放着许多花生、瓜子之类的零碎吃食,地下花生壳、瓜子壳胡乱撒了一地。
几个男子醉醺醺地坐在条凳上东倒西歪,姑娘们或是贴身坐在他们身侧,为他们倒酒,更有直接坐在男子大腿上喂各类花生坚果的,气氛暧昧。
可每当那男子欲迎上去亲那姑娘,都被姑娘灵巧地躲开了。
“刚才那叫打茶围,花不了多少钱的,若是想要进一步享受春宵,可以多花上一两银子,在姑娘闺房中吃花酒、摆饭局。别看只是简单地吃饭,其中可大有讲究。”老鸨说着却突然没了声音。
疏桐心领神会,取出一锭银子,塞进老鸨的右手道“劳烦了。”
老鸨手背至身后,不动声色地颠了颠,满意地说道:这摆一台、双台或双双台,摆得越多,越有面子。请姑娘朋友们侑酒取乐。其中有开局票,也叫下贴子,然后是起毛巾,即开席语,还有上先生,指姑娘朋友们入席,最后会点戏目助兴。”
“说了这么多,那挂衣究竟是什么?”白攸之说道。
“大人别急嘛,这凡事可都要一笔一笔说清楚。”老鸨笑着道。
“不过我们这院嘛,吃喝倒在其次,最重要的是……”她哈哈大笑:“不过这也是分三六九等的。最次之叫住局,就是在我们姑娘房中过夜,可至天明。随后是铺堂,便是我们的姑娘和这客人双方有倾慕之情,遂约期邀客、宴请宾客,以明确相好关系。你瞧,我们满春院多好,从不忍心‘棒打鸳鸯’。”
“是呀,你们怕是只棒打穷鸳鸯吧。”疏桐忍不住调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