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露出了隐隐的鱼肚白。
老兵望着远处渐渐升起的金乌,同三人道:“天要亮了,早上军营要划拳练武,到时众多士兵聚集在校练场上,你们更不好脱身了,快赶着现在夜色未散离开吧。”
临行前,疏桐问那老兵:“对了,你说那玛雅丽,平时居住在何处?”
老兵指了指眼前的山包道:“那儿有一土房子,先前玛雅丽在那儿看了家花铺,售卖西北独有的鲜花,也将鲜花加工成干花交给过路商队到胤国售卖,或是将鲜花研磨成花粉、香料再交由商队进行售卖,以此营生。”那老兵极目远眺那远处的山包:“不过玛雅丽消失了之后,那里再也没有美丽的花儿了。”
“谢谢。”疏桐道谢,和谢屿天、白攸之一同向那山包走去。
果如那老兵所言,那山包的背面,有一座精致小巧的黄土屋,外侧用木头围起一小块土地,里面的土块像是翻动过的,许是屋主准备自己栽种些植物。
黄屋虚掩,白攸之左右环顾,见四面无人,推门以试探,那门未锁,吱呀一声便开了。
像是很久无人居住。
空气中笼罩着一股呛人的灰尘,餐具桌椅等家具一应具在,甚至几朵鲜花都还摆在柜前来不起收拾,此刻已枯萎凋零,变得发黄发脆,轻轻一碰便会折成两半。
一只长腿蜘蛛在几个空的花瓶旁忙碌地编织着,它修长的腿钩住已经便好了的八角形,从腹部底端优雅地吐出丝线,将新的线条连缀勾连。
窗户已经蒙上了一层厚厚的黄沙,从内向外什么也看不见。
“真有意思,记得左丞那套天女散花的说辞,原来灵感来自玛雅丽的花店。”白攸之盯着这些了逝生命的鲜花,她们鲜艳不再,此刻只有衰老和死亡,无言诉说着遥远的悲伤。
“看来这玛雅丽,已经离开很久了。”疏桐以食指指腹浅擦了一下桌面,指腹立刻留下一层灰色的尘埃。
“嗯,应该是左丞路过此处,见玛雅丽同宸妃娘娘长得十分相似,故而将她带走。”谢屿天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了积满灰尘的衣柜,里面整整齐齐地叠放着许多荻人服饰,玛雅丽全都没带走。
“可是……按那老兵所言,玛雅丽在这儿有自己的营生,有心爱的人,为何要放弃这一切,同左丞回胤朝,冒充一个和自己根本没有交集的人?”疏桐不解道,“而且……玛雅丽长得一点儿不像荻人,也会说汉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