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是低着头，却仍觉得一道灼人的视线宛若实质般一直落在身上，她不动声色地悄声抬头——又立刻缩了回去。

喻应衍靠在床头，看着她的眼神认真且专注，像是再也看不到除了她之外的其他。

脸上控制不住地升温，虞娆终于受不住般转了个身企图用背挡住它，“你别、别这么看我啊...”

“过来。”喻应衍说。

慢吞吞的，虞娆踱步至床边。

喻应衍用没吊针的手半掀开被子，一个邀请的姿势：“陪我躺躺。”

虞娆动了动，似乎还在犹豫，喻应衍抬了抬手，看着她：“这药劲太大了，我没力气抱你。”他说：“自己过来，听话。”

前胸贴着后背，硬朗和柔软相碰，呼吸交织着，体温彷佛融到了一起，像是抱什么宝贝，喻应衍把她抱在怀里，比安眠药还安神，他眉头舒展着闭上了双眼。

雪不知什么时候又开始下起来，天阴着，从微敞开的纱帘掀进几缕晦暗的光，雪花打在玻璃上，在安静的房间里听到很轻的响，混着浅浅的呼吸声，莫名让人觉得安心。

几小时的担心赶路，虞娆的疲惫被这气氛醺得朦胧欲睡，不过她还要给患者盯着点滴药水，睡是不能睡了，又觉得此情此景太不真实，迫切地需要找人印证似的，她用手臂往后轻轻戳了戳，微微偏过头，身后的薄唇从脸颊擦过，她好小声：“你睡了吗？”

闻声，喻应衍半睁开眼垂眼看向她：“怎么了？”

虞娆赶紧偏回头，摇了摇，嘴角没控制住弯起一个笑，有种被纵容了的暖，她乖得一动不动，又忍不住得寸进尺地问：“...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啊？”

喻应衍默了两秒，似乎还真的想了想：“喜欢的时候。”

“......”这是什么直男答案。

虞娆有点嫌弃，本想趁他防备大减的时候多问一些，结果第一个答案就让她顿时只想闭嘴，不过情人眼里出西施，她心里又不受控制地感到甜蜜。

没再开口，她用双手捂住他因为输进液体而冰凉的那只手，无意识地摆弄着他的指尖，忽然手头一松，喻应衍反手把她的手包进了掌心。

“别玩了。”他哑声道。

安静半晌，虞娆反应过来什么，倏然撑起身，喻应衍怀里一空，下意识睁开眼用眼神询问她“怎么了？”

“也不是不行，”虞娆微皱着眉：“你刚才说的是也不是不行？”

喻应衍挑了挑眉，似乎没懂这句话哪里出了错。

“你听听——”

“我问你要跟我谈恋爱吗？”于是虞娆吸了口气重复道，“然后你回答，也不是不行。”

“听出来了吗？”

喻应衍看着她不语。

虞娆摇头叹了口气，叹完自己先笑了：“你的答案好勉强啊，老板。”她说，“明明是你先说喜欢我。”

喻应衍闭着眼无奈地笑了下，抬手把她拉回怀里抱好，认输般：“你听错了，我说的是‘是的，虞小姐，我要跟你谈恋爱’，这回听清楚了吗？”

虞娆笑着点了点头，喻应衍又说：“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