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前的那一宿,参加驭兽门灭宗惨案的人,这会儿一个个跟死了爹一样,脸上无不流露出惶恐之色。
姜黎那人可不是什么善辈,十个神武卫既是驭兽门的盾,亦是驭兽门的刀。
二十年前死在姜黎手中的地仙,近乎二三十人之多。
算起来,张辉也快和他差不多了。
只是问笑天,于双海他们多半以为,枯寂圣尊,钟子期他们是死在姜黎手中。
包括地尊。
……
张辉双手一托举,阵法光罩忽地急剧收缩,地尊置身的阵法小世界,要坍缩,崩塌。
狂暴的飓风如遮天蔽日的箭雨,嗖嗖嗖四散激射。
空间浓缩到一定程度时,其中蕴含浓烈的元气,好似被点燃的汽油桶,当空间压缩到极致时,整个阵法就像是一颗巨大的元婴,轰的一下炸开。
“嗡嗡嗡——”
地面上镶着一把锈迹斑斑的破剑,似尘封了千万年,狭长的的剑刃没有一点光泽。
也没有剑鞘。
一阵风吹来,剑身上的铁锈一片片滑落,一时光芒四射,剑光刺眼。
是紫霄剑。
很长一段时间,剑灵让张辉把它插在核精池子里边浸泡,在混沌气息的腐蚀下,剑身渐次蒙上了一层铁锈。
张辉一度担心,紫霄剑会不会被腐蚀成一块破铁?
“扑棱棱——”
剑身颤动,嗖的一下拔地而起,继而破空激射,长虹贯日般刺向地尊。
“十里剑光,诛!”
张辉一声断喝,漫天的剑光在阳光折射下如波光粼粼,整片天空笼罩在水雾之中。
长孙映秋一退在退,睁不开眼,寒光刺痛眼眸。
“呼呼呼——”
狂嚎的风声如龙吟虎啸,地尊心头顿时生出前所未有的危机感,脸色万分凝重。
张辉,区区一个渡劫初期的小辈,竟他嗅到了死亡的气息。
难以置信。
“诛神载天——”
“咚咚咚!”
天地间忽然响起了鼓点,声音悠远而近,似来自万年前的时空。
一群裹着枯树叶的原始人,露出精壮的臂膀,簇拥着一个祭台,跳着诡异的舞蹈。
祭台上一个行装怪异的巫,嘴里念念有辞。
旁边两个壮汉手持寒光冷冽的屠刀。
祭台下的那些野人,一个接着一个走上祭台,双手合十,冲天一拜。
然后伏下身,把脖子伸长了,满脸虔诚。
接着,一个壮汉拎着屠刀走上前,挥动臂膀,抡起四尺来长的屠刀,咔嚓一声把那野人脑袋砍下。
血哗的泼了出来,溅入祭台里的血池。
脑袋也顺势滚了进去,失去头颅的尸体则一头栽倒在地上,另外一个壮汉则负责把尸体拖到一边,随脚踢下祭台。
祭台下方,垒了一地的尸体,几乎与十几丈高的祭台持平。
血池滚动,像沸腾的水,一颗颗面目狰狞的头颅翻滚着冒出。
“咕噜噜!”
血花翻滚的越来越凶,忽然冲天而起,裹挟着无数颗鲜血淋漓的脑袋。
血液涂满整片天空,淅淅沥沥的落下,整个浑天星都变成了血液浸染的世界,气氛极为诡异。
那些死去的头颅忽然像被赋予了生命,似乎活了过来,在同一时间,猛地一下睁开双眼,阴恻恻盯着张辉。
所有的怨念集中一个点,像一根钢针贯穿张辉的头颅,直接刺进他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