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这话,邵琛昉也才发现眼前的年轻妇人有几分熟悉,只可惜先前他一直埋头垫路,没怎么仔细瞧,听到妇人开口,才将人认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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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庆与邵琛昉交手本就是为了切磋,到了这会儿也该是停手的时候,俞夫人的出现也算恰到好处。
场上的情形解释清楚之后,两位夫人自是松了一口气,待俞夫人见礼致谢之后,宋夫人让人将食盒拿上来:
“寺里的腊八粥刚做好,我便与幽芜带了些过来,只是食盒有些小,不大装得下,我且再去讨上两碗来。”
说着便主动退出院子,俞夫人亦是聪明人,行了一礼随着宋夫人出了院子,将地方留给宋太尉等人叙话说事。
一场交手,俞庆对邵琛昉高看一眼,再加上先前的渊源,自是待他又多了几分亲厚。
接下来的叙话,几乎不用天歌和宋太尉再多说什么,指点之事便算水到渠成。
按照俞庆的休沐时间,明年元宵之前的小半月时间和之后逢十一次的休沐日,都会腾出时间来给邵琛昉指点,一直到明春武举考试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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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和安寺出来的时候,已经到了半下午。
为免生出不必要的麻烦,天歌带着邵琛昉早一步从和安寺离开。
只是临上马车前,目光一掠扫见远山上的一座庵寺,上车的动作便不由停了一停。
旁边的吴叔见状,顺着她的目光瞧去,遂出声解释:
“那是当年与和安寺并称皇家二寺的永安寺。只是本朝皇寺轮转,永安寺又改作女庵不便香客往来,香火已经日渐衰残了。”
天歌闻声没有说话,只站在原处遥遥望了片刻,便进了马车。
她早就知道那座寺庙便是永安寺。
说起来,那座寺庙还曾与她有几分牵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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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世她以皇商身份入宫送香,离开上都折返临安之前,曾来此祭拜过佛祖。
那时她已知自己的帝姬身份,只是那时的她并没有什么大志向,只想简简单单平安顺遂了此一生。
来两寺祭拜,不外是因为进不去摘星揽月阁和九层佛塔,只能在这两座曾经的前齐皇寺聊尽对先祖的祭奠。
诚如眼下情状,和安寺香火鼎盛,而永安寺则略显凄凉,甚至在她祭拜之后,也不像和安寺那样会有人来请用斋饭。
那时她正好在寺中竹林歇脚准备下山,谁曾想却见到有比丘尼在林中作画,她没有打扰之意,便远远的瞧着,直到看清那是一幅双面画,才止不住惊愕出声。
单就是这一声惊讶,惊动了作画的比丘尼,使得她惊慌之下奔逃离开,却误将那卷画落了下来。
寻人无果,她只能先将画自行收下,但谁知后来惹祸上身。
那是她第一次见到双面画,也正是因此,这一世在青城的时候,她也才一眼认出赵云珠所绘并非真正的双面画。
一眼永安,昔年种种皆浮上心头。
长久以来,她尚未来得及去想的赵云珠易廷益等人,和当年那绘制双面画的比丘尼就此涌至。
马车悠悠晃晃,一进城门,天歌径直让吴叔送自己去了醉仙楼,而后才让他送邵琛昉回府。
可到了醉仙楼之后,不见寒山,天歌这才想起今日腊八,寒山正该在自己家中陪妻子。
“公子若有急事,小的这就去请东家。”
听着旁边随侍的伙计开口,天歌摆了摆手:
“罢了,团圆不易。”
伙计看了一眼天歌,默然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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移步至窗边,夜风吹来,带过沿街的吆喝与各种小吃的气味。
过了腊八便是年。
就连叫卖的声音好似也比先前的带劲儿了不少。
天歌靠在窗沿,望着明亮的万家灯火与远处若隐若现的暗色山峦,忽而便想起了远在临安的褚流等人。
也不知今晚何婶又会做什么好吃的,那些孩子们功夫又练得怎么样了。
还有……揽金。
这几个月以来,各方都没有他的消息,便是查到他的踪迹,也都是在他离开日之后。
他像是故意躲着所有人一般,始终不愿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