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今天这是去何处?”
早上孙三与红玉临出门的时候,才知道今日天歌要与他们同行,既然是同行,去的地方显然不是百花阁。
说起百花阁,公子好似许久都没有去过百花阁了。
想到这里,红玉自然多出几分好奇来。
“我与褚流去揽金阁玩玩。”天歌道。
“揽金阁?”红玉讶然,“不是说揽金阁的赌局已经撤了么?说是整修来着,具体重新开始的时间还没有定下来呢。”
听到这话,旁边的褚流难得开口:“整修的是三楼,只牵扯豪赌之局,二楼的场子并不受影响。”
听到这句话,红玉带着几分不好意思拍了拍脑袋:“瞧我这记性,每天在揽金阁跟前,还没有褚先生知道的多。”
说着目光落在褚流身上,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眼睛亮了亮:
“褚先生可曾婚配。”
褚流嘴角抽了抽,轻咳一声:“叫我褚流就好。”
并没有回答红玉的问题。
天歌看出褚流的尴尬,笑着横插一句:“怎么?你这现在开始,改名儿叫红娘了?还是红鸾行动,想着要嫁人了?”
红玉闻言霎时红了脸,声音也不再似先前那般清亮:“公子说什么呢……什么红娘不红娘,成亲不成亲的,红玉可不要嫁人!我还要在天衣阁做一辈子的掌柜呢……”
看着红玉害羞,天歌轻笑一声,也不再揶揄她,问起了近来的情况。
“如今阁中生意如何?只你和孙三两个人手可够?还有那些绣娘,可有什么不尽意的地方?”
自打去了天衣阁之后,红玉全部的心思都扑在了铺子上,平素回到府中,好容易与青玉有说会儿话的机会,也都是拉着她说阁中遇到趣事和遇到的各种客人。
如今一听天歌问起这些,红玉哪里还顾得着方才自己的慌乱与羞怯?当即眉飞色舞的回禀起当下的境况来:
“姬少爷先前送来的那些苏绣绣娘个个肯吃苦,且手艺都是一流,不过咱们这边原本收的绣娘也不差,这些日子赶单子颇为顺利,先前预定的那些单子大多数已经交工,就是揽金阁的单子量太多,如今还在赶制。不过第一批已经送过去,第二批也快了。公子今日若是得了空儿,不妨过来瞧瞧。”
天歌闻言点头:“若是有时间,我便去看看。不过就算不去,你和孙三做事我也放心。只是遇到上次那样的事情,莫要强撑,尽管让人及时知会与我便好。”
提起上次的事情,红玉少不得心有余悸,不过很快她的面上害怕便化作了笑意:
“自从上次之后,许三哥他们隔山差五会来铺子里转转,外头那些宵小之辈哪里敢在咱们铺子里闹事?”
说到这里,红玉似是想起什么,面上笑意更深:
“公子先头人在姑苏,这几日又时常闷在书房,许是不知道一桩事。”
天歌挑眉:“何事?”
“曹家!”红玉激动道,“在先头大人走后没有多久,翟大人便将当初的事情查清楚了。曹家污蔑管事和侄儿不成,只得出面认了命案。原来一切都是曹弘文的夫人杨清如若做,就连他的侄子杨焕也拿出证据,证明自家姑故草菅人命。”
“您是不知道,传说中向来爱妻如命的曹弘文这一次居然毅然休妻,如今杨清如人还在府尹大牢中,等着为自己背负的人命秋后偿命。只是便宜了曹家那个侄儿,只押解了半个月,人便被山东府杨家保了回去,但是曹家就没有这么幸运了,据说这些日子曹家的四个女儿每天都在咒骂家曹弘文无情无义,堵得曹弘文连家都没得回。”
红玉的话还在继续,天歌却已陷入沉思。
曹弘处事决然,但天歌却的确没有想到,此人竟然会冷情到这种地步。
杨清如是曹弘文多年来唯一的妻子,尽管一生所育的四个孩子都是女儿,但二人的感情却始终没有受到影响,成为临安城中一时传颂的佳话。
但如今,为了整个曹家,曹弘文居然当真舍得将妻子推出来承担这一切,还真是让人唏嘘。
不过若是仔细论说起来,杨清如倒也不是真的清清白白。
这么些年来,曹家所做种种,都少不得杨清如为自己的夫君出谋划策,曹家能搭上卢贵妃的线,也跟当年杨清如在宫中的走动脱不开关系,要说爷孙俩的命案与曹家夫妇一分关系没有,可就是笑话了。
所以杨清如一个人换了曹家蹲在里头,可是一点都会不亏。
但有些时候,人很容易被说服,有些时候,却也很容易感到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