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瞪了多久,天歌的腿已经有些微微发麻。
就在她觉得今夜不会有什么收获,准备站起来活动活动腿脚的时候,却忽然听到几声落叶咯吱的响声。
旁边的揽金趴了这么许久,也同样有些腿脚发麻,见天歌欲起身,自己也撑了撑胳膊准备起来。
谁曾想胳膊还没来得及抻直,便被天歌按趴在地上,再也动弹不能。
“有人。”
极轻的声音传入耳中,揽金登时停下了准备反击的动作。
而就在这个时候,那细微的落叶咯吱的声音也停了下来。
一时之间,四周静的可怕,就连风声里也带出几声呜咽。
随着远处的山鹞传来几声凄鸣,那树叶咯吱的声音再次传来,并且越来越清楚,越来越靠近。
夜色里,一道比浓雾更黑的影子渐渐靠近,从模糊朦胧的一片,到最后呈现出人形,最后站定在天歌和揽金藏身地的不远处。
那是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人,周身包裹的严严实实,甚至连眼睛都敲不出。
但根据体型,却看得出是个男人。
此刻,这个身披斗笠的神秘男子站定在蒋成和的坟茔前,忽然跪伏余地。
这陡然一跪,不仅让天歌看愣了眼,就连旁边的揽金也有些愣神。
同是祭拜,但坟茔前之礼却是不同。
学子拜师长是一礼,子女拜父母却又是另外一礼。
眼前这人所行之跪礼,赫然正是子女之拜!
天歌依旧按着揽金,可是却已然感受到被自己按着的人的身体在微微抖动。
纵然心中着急,可天歌却生怕揽金做出什么冲动之举来。
只是天歌没有想到,纵然手下之人浑身发颤,但却始终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就那般跟着自己一起,看着那披着黑色斗篷的男子从袖中拿出纸钱焚烧,然后缓缓将酒水洒于墓前。
然而可惜的是,做所有这一切的时候,男子始终没有开口说一句话。
这便彻底断绝了天歌准备窃听的打算。
祭礼终结,男子缓缓起身,显然准备折身离去。
到了这个时候,自然没有半分犹豫的道理。
袖中银针飞出的同时,天歌脚下借力,撑地而起直奔那男子而去。
虚空划破的声音传来,黑衣人陡然回头,宽袖一挥扫落天歌甩出去银针。
“白银未央!”
天歌扬声一喊,藏匿在暗处的白银与未央二人齐齐现身,一左一右冲着黑衣人袭去。
一直关注着黑衣人的天歌发现在自己出声之时,黑衣人的身形有一瞬的凝滞,不过很快,同样一声传唤在坟茔中响起,唤出数名黑衣人来。
一时之间,双方众人缠斗在一处,场面短时混乱起来。
原本跟着天歌起身奔来的揽金在听到黑衣人声音的瞬间心头一凉,脚下的步子也就此停住。
那是一声沙哑到宛如枯柴的声音,如同山坳里的老鸦,难听到要人性命。
根本不是记忆中清朗如明日的少年恣意。
不是。
许是揽金突然闯出的动作太大,忽然站立杵着不动的动作又太傻,被左右围击的斗篷人身形一晃,竟是直接朝着揽金直冲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