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那臭小子让阿芮忙活,他哪里还需要在院子里喂蚊子?早就回客房里歇着去了。
而阿立更是委屈,若不是自家少爷非要在这里守着芮小姐,他那里需要在这里扇扇子?早就梦里发财去了。
天歌沉吟一声,“我进去看看。”
客房内,归云岫半靠在软垫上,正和徐芮说着什么。
一见天歌进来,徐芮站起身来,“我方才还说让人去寻你呢。你先前的意思,我已经跟归姑娘提过了。”
说着,她看一眼归云岫。
后者闻言冲徐芮点了点头,看向天歌,“林花师若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便是。”
“既如此,那你们说话。”
徐芮走过来,临到天歌跟前小声叮嘱,“阿陵已经被我支回大宅了,但你还是要注意些,阿陵临走让我照看归姑娘,说她这时候伤口还未愈合,受不得刺激。”
“我明白。”天歌点头。
徐芮遂放心出去,临走将屋里的丫鬟婢子也都一道喊了出去,只留下天歌和归云岫二人。
没有了旁人,天歌便也不再遮掩,先是跟归云岫将揽金阁查出的凶手来源说了清楚,最后想了一想,也将潘炳涵私藏兵甲的事情一道说了。
归云岫放在榻边的手微微攥起。
尽管不过一介小民,但她也知道这事若是真的,会意味着什么。
不过最让她紧张的,还是天歌接下来所说的话。
“潘炳涵藏匿兵甲,最有可能的地方,便是天目山。”
归家人,就住在天目山。
这话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但天歌却没有把话说死。
“若我所记不错,归先生在天目山隐居的时间颇久,但此前一直寂寂无名。大家知道他,并且慕名而来之时,还是在他以脂粉出名之后。而潘炳涵出任府军大将,是在明河二年,也就是大齐的覆灭的三年前。”
那一年,也正是归云岫出生的年份。
“所以,你是怀疑潘炳涵在任职之后于天目山屯兵,却被我爹发现,所以想要杀人灭口?”归云岫咬着唇。
“有可能是这样,但也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你爹并未发现,只是潘炳涵担心拜访你爹的人太多,这些来访者万一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总不是什么好事。”
天歌继续道,“所以我来寻你,是想让你好好想想,当年你爹可有什么异样的地方,或许我们可以从中探出些什么来。”
天歌隐隐有些底气不足。
归家灭门案的时候,归云岫只有三岁,小小年纪可以记得多少东西,根本不好说。
还有一点无法肯定的是,她只记得潘炳涵曾屯兵甲在天目山,但究竟在哪一处,她根本不清楚。
今日来寻归云岫,也是想通过归家来试试看能不能问到一些有用的东西。
但归有荣到底是不是因为撞破了潘炳涵的不轨之行而引来杀身之祸,都很难说。
见归云岫不语,天歌遂从凳子上起身。
“事情过去这么久,有或没有更是难论,归姑娘一时没有头绪也是正常,今晚还是早些休息,赶明儿个有空了回想一番便是。”
她来寻归云岫,本就是冲着一种极其巧合的可能,所以如今这种情况,倒也谈不上失望。
只是她没有想到,归云岫却是忽然抬头,问了她另一个问题。
“林花师方才说,这次行刺之事,朱家二老爷朱成德也有参与?”
看着归云岫的神色,天歌脑海中闪过一个离谱的念头,但她的面上却是依旧淡然。
“先前在天目山行刺的人,便是这位朱二老爷所请。远处的弓箭手,乃是潘府的手下。”
此话一出,归云岫的面上显出几分诧异和颓然。
天歌将这些看在眼中,不由想起当初归云岫在进入百花阁之前,曾在长到六岁的事情。
但归云岫不语,她也什么都没有说。
就这么沉默了几息之后,天歌先开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