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饶是如此,依旧有很多财大气粗,瞧不惯这小子神气的人押了相反的大。
如是纵观下来,若是不看人数只看数额,跟着姬修齐押小的,竟还没有押大的多。
“啧,这些有钱人,送来的银子也不要,只为好面子争那一口无畏之气,都何必呢?”姬修齐听着如今的赌面,一脸的无奈。
“你这话说的笼统,把自己也给算进去了。”天歌好心提醒。
“不算不算,他们是有钱,我是很有钱。还是不一样的。”姬修齐给自己的定位很清楚。
徐芮闻言罕见的轻笑一声,“这话倒是真没错。”
在大周首富面前,有谁敢说自己有钱呢?
姬家的家底,据说是比国库都充盈,如今朝廷有不少银钱,都是姬家暗中给的支持。
有这样的家底,姬修齐说出这样的话,倒也算不上有什么错。
然而这话听在其他人耳中,就有些不大对劲儿了。
“不过撞狗屎运赢了那么几局,还真把自己当有钱人!汪少爷还什么都没说呢,由着你这个不知什么地方蹦出来的猴子乱充大王!”
“是啊是啊,有汪少爷在此,还有人敢顶在头上比高低?莫不是不知道什么叫做钱多?”
听着周围的起哄之声,姬修齐一脸茫然。
“汪少爷?哪个汪少爷?”
他来临安也就两个月,什么汪啊喵啊的,还真不清楚。
然而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尤其是那些有心起哄之人,当即将姬修齐这句话当做了有意的侮辱,一时间场上的闲话越发难听起来。
与此同时,一人轻摇纸扇淡然开口。
“在下便是阁下口中的汪少爷,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看着那摇扇的俊秀白皙公子哥儿,天歌忽然想起另一个执扇之人来。
只是那人的鎏金小扇是装饰,更是武器,不管从哪个角度看过去,都比眼前这位汪家少爷摇得更加风骚。
当然,如果这位汪少爷淡然表皮下的眼神没有那么凶狠,握着扇子的手上青筋鼓得也不是那么厉害的话,倒也可以说是有些浊世翩翩佳公子的味道。
就在天歌审视此人的时候,姬修齐忽的探过脑袋。
“这个姓汪的什么来头?”
“杭州首富汪祉之子,汪皓。汪家以米粮生意起家,在当年广西大灾中靠着发国难财逐渐壮大,后来攀上了杭州府府军大将潘炳涵,娶了潘家的妹子,从而染指军械制造。原本打的是盐铁同揽的心思,但因为翟大人铁面无私,盐司这条道便断了。但凭借米粮军械,汪家还是在杭州地界上独成一霸。”
说完,天歌又好心补充一句。
“你可以赢他的银子,但不能跟他作对。虽然汪家做这种生意注定蹦不了多久,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如果她没记错,汪家是明年被人揭的底儿,而潘炳涵为了保全自己,直接割舍了汪家。
所以在此之前,跟汪家人起冲突不是什么好事。
然而天歌却不知道,姬修齐在上都的时候就是个混不吝,尽管出身商户,但以姬家的在大周的地位,饶是六部尚书之子也来主动跟他打交道。对上这些纨绔子弟从来都是别人让着他,没有他让着人的道理。
先前跟天歌在一处的时候,本是因为被姬老爷子训斥一通之后丢来临安。头上顶着告诫,再加上有阿立在跟前念叨,所以姬修齐一直收着尾巴。
如今被那些捧着汪皓的狗腿多次起哄嘲笑,再加上知道汪家的起家历史后,哪里还会有半分客气?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汪家少爷,用发国难财赚来的银子进赌场,敢问汪少爷玩得可开心?可安心?”
姬修齐挑挑眉,浑然无所畏惧的笑望对面。
“沾血的银子拿着可是会做噩梦的,不如今儿个就让小爷我替你作/法消灾,赢走那些让你睡不安稳的罪魁祸首如何?”
“放肆!”
汪皓身边的侍从当即拔剑,谁曾想剑柄却被旁边侍奉的庄女伸手轻轻按住,再也不能抽出分毫。
揽金阁的庄女,可不仅仅是庄女。
侍卫看着那庄女,目光不善,“琉璃姑娘,是那小子先对我家少爷不敬。”
“赌桌上的口角,自有赌客自行解决,这是咱们揽金阁的规矩。既然阁下站在我揽金阁的地方,这规矩便不能不守。”
那名唤琉璃的庄女没有任何畏惧,反而轻巧用力,将那侍从拔出一半的剑弹指一击,敲回了鞘中。
做完这些,琉璃方才不徐不疾的走到汪皓跟前,伸手在他身后的椅背上轻轻拂过,最后从身后躬身靠近汪皓,几乎呵气在他耳畔。
“汪公子是赌客,在您看来,这事如何解决比较合适呢?”
有美人软硬兼施在侧,再加上这几息时间的冷静,汪少爷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既然是赌客的口角,那自然要在赌桌上见真章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