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秋云一进门,便将屋门关上,就连小雀也留在了屋子外面。
“爹,今天……”
“你的那些小姐妹们送走了?”翟高卓打断了女儿的话头。
翟秋云没有多想,一听这话,便顺着点了点头,“都走了。”然后又要继续说,“爹,今日之事……”
“我明白的。”
翟高卓站在女儿面前,望着翟秋云面带愧色,“今日事情的始末,我都明白。包家那小子敢对你动歪心思,我不会饶了他,至于那林家父女,我也不会轻易放过。今日之事,吓到你了吧?”
翟秋云闻言,突然扑向父亲怀中,在翟高卓的愣怔中,嚎啕大哭起来。
翟高卓忙不迭拍着她的背,柔声哄道,“别哭别哭,都过去了,爹在这呢,没有人敢欺负你。别怕。”
然而翟秋云的泪水就像是决堤的坝口,一听这话,越来越止不住,弄得翟高卓一时手足无措起来。
半盏茶的时间过去,翟秋云才慢慢止住了哭声,带着些许不好意思,低着头从翟高卓怀中直起身来。
“秋云,你记得,今日之事的实情,就是先前侯大人所断的那样。”翟高卓望着女儿,神色认真,“至于你所受的委屈,爹会另寻法子给你讨回来。”
翟秋云点了点头,泪水再次涌出,却没有再哭出声。
徐芮等人走后,她鼓足了勇气,才想着来寻父亲说出事情的真相,可是谁曾想,不等她为难开口,父亲便已然给了她绝对的信任与坚实的倚靠。
想起自己以往的任性和胡闹,翟秋云带着鼻音低声喃语。
“爹……对不起……”
翟高卓一怔,而后欣慰地摸了摸女儿的脑袋,“傻丫头,说什么胡话呢,你爹我可就你这个一个女儿,断没有让人欺负去了的道理。”
翟秋云鼻头又是一酸。
“这件事情虽说就这样了,但林花师还有姬家那小子,却是不能不谢。”翟高卓兀自自语,却听女儿在旁边闷声补充,“还有阿芮,她也帮了忙的!要谢就一起谢!”
翟高卓闻言一笑,“好,都谢!你且想想如何道谢好,到底同是年轻人,彼此也了解。到时若有什么需要爹做的,尽管说便是。”
说完,翟高卓不由想起先前跟侯茂彦所说,将会调任回上都之事。
看着破涕为笑的女儿,翟高卓拍了拍她的肩膀,将刚到嘴边的话改了口。
“林家小姐的事情已经过去,你就莫要再多想了。这么些年,你在临安也没有什么朋友,先前爹拦着你跟徐家那丫头往来,如今看来倒是我的偏见,往后你若想去百花阁或是请她们来府上,不用再跟我说,自己拿主意就行。”
翟秋云受宠若惊,“真的吗!”
翟高卓笑着点了点头,“真的。”
“太好了爹!”翟秋云再次扑到父亲怀中,“您真是太好了!”
……
……
临安城外渡口茶棚。
天歌将手里的包裹递给林一,“路上就有劳你照顾师父了。”
林一忙不迭接过,仔细将东西收拾好。
“拿的都是些什么东西?你不知道这么多东西路上带着很辛苦的嘛?”林回春吹了吹胡子。
天歌不由想起当初在地府见到的老头。
尽管截然不同的相貌与习性,但两人吹胡子瞪眼的时候,倒还真有那么几分相似。
“先前看您来回也就那么两件衣服,如今这大热天的,船上又不好换洗,所以便请宋婶帮您做了两件,路上穿起来也方便些。还有一些徒儿自制的香,比起制香司的那些好用不知多少,您到时候带回去给那些夫人太太的,免得人怨您回去的晚了。”
当初林回春说是为了翟秋云的生辰宴,顺便看看杭剧才十五走,可今日天歌一瞧他拖延到最后才去宴会,更是连杭剧瞧都没瞧一眼,便知这原因怕只是幌子。
拖到十五再走,不过是因为林回春想在离开之前,将基础的医理都传授与她才放心。
这份心意,她不能不记着。
“你倒是有心。”林回春嗯了一声,又开始说教,“不过你要是能将这样的心思全部放在学医上,你师父我就阿弥陀佛了。”
说完林回春似是想起什么,对旁边的林一吩咐道,“去马车里将我箱子那本《针典》拿来。”
看着林一麻溜的取回一本书,又在林回春的示意下将那本核桃厚的书放在她面前,天歌有些发蒙。
“师父,这是……”
“下次见我之前,要将这本书背得滚瓜烂熟,有事没事再寻人练练手,到时候认你这个徒弟我也就不觉得丢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