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拜厄斯把程几何安顿好后,转身离开了客厅。
没过一会儿,他把送餐员给领了过来。
程几何:“我点的是饭,不是人。”
托拜厄斯摘下了那名送餐员胸前的工作牌,走到陈溺面前,交给了他。
送餐小哥也是一头雾水:“你们的这个家政非说这里有我的包裹,还不让我走。”
陈溺看了眼工作胸牌上的送餐员姓名——田积。
他捡起茶几上的一只长方形的快递盒,撕下上面的快递单,抬手递出去:“上面的收件人姓名和联系人电话是不是你的?”
送餐小哥走出几步,弯下身看了看,诧异道:“还真是。”
千黛环抱着任典岛的手臂,看样子在进公司前两人就是相识的熟人,关系可以称得上亲密。
她的眼睛轱辘转了一圈,问出了所有人的疑惑:“怎么连送餐员也收到了快递?”
任典岛:“我就说吧,这不是什么恶作剧,也不是针对我们公司里的人。”
今天的访客还挺多,留在公司料理公务的陈父与陈母也同样收到了不明包裹,焦急不安地进入庄园寻找陈溺。
与几名员工一样,陈溺的父母已经打开包裹,检查过包裹里的东西,陈辛礼收到的是鼻子,陈母收到了耳朵,两样器官的切面并不平整,好像是被人徒手硬生生给扯下来的。
陈溺拿起柯杰的包裹,正想着这人什么时候会上门,人就被女仆给领进了客厅。
柯杰全然不知有什么在等着自己,他将客厅里的人们怪异的面色收入眼底,原本轻快的步伐也放缓不少。
陈溺二话不说,等柯杰走过来后,直接把包裹丢到他怀里:“你的。”
措不及防地被塞进一只盒子,柯杰拿稳了以后,糊里糊涂地说道:“我今天来,就是想把前几天和你商量的那件事给敲定了。”
陈溺抿开一抹意味深长的浅笑,也不戳穿柯杰的借口,这人是借着商量公事的名义,拿这件事作为敲门砖,特地选在游戏即将开始跑来庄园找他。
他同样也有自己的打算。
这些人既然来了,那就不用走了。
天气预报也播报到了他们所在c042区域。
提示只有简短的四个字——【地狱无门】。
任典岛笃定道:“快递一定是游戏方寄给我们的。”
黑滋尔谈吐忽然变得晦涩:“可以……看一看,本区域超话……”
陈溺皱起眉头:“嗓子不舒服?”
黑滋尔无声地摇摇头。
谷阿羽:“你们都收到了什么?”
送餐员小哥田积瑟瑟发抖地捧着快递盒:“那这个快递是拆……还是不拆啊?”
陈溺说:“没拆的,就先别拆了。”
早就拆开快递的人悔不当初,也只好一一报出自己的快递盒里有什么。
陈溺的母亲莫萝与陈父收到的鼻子耳朵不必再提,进门后他们就告知了陈溺这件事。
夏宰的快递盒里装着一颗完整的心脏,任典岛包裹里的东西也不遑多让,一颗大脑。
千黛得到的器官组织与安善美一样,一根完整的气管包括肺部支气管。
沈萌新则拿到了一部分不完整的脑部神经组织。
已打开的快递包裹清点完毕,陈溺也给出了一点儿猜测。
寻人启事被放到茶几中央,青葱似的食指在纸面上轻点数下,同时他开口道:“见过这张寻人启事吗?”
屋里的人围聚到一起,仔细过目寻人启事上的内容。
千黛一眼认出:“见过,今天早上我和典岛来公司报道,路上有看见墙上和电线杆上被贴了不少,森宇大楼外也被贴了很多,清洁阿姨一边撕还一边抱怨来着。”
田积:“我送餐的时候也看到了,连居民楼道和电梯里也贴的有。”
陈父说:“游戏期间失踪的人,八成是找不回来的,张贴寻人启事有些奇怪。”
陈母莫萝面带不忍之色:“这小姑娘家里人着急也是可以理解的,死要见人,活要见尸,要是溺溺丢了,我们也得病急乱投医。”
杨贤道:“阿姨,这张寻人启事,我和陈溺在三年前就见过了,上面要找的人是我们刚入学不久时失踪的一名大三学姐。”
陈辛礼也有些愣:“溺溺没和我们提过你们学校有人失踪啊。”
接收到陈父的视线,陈溺神色自若,坦然道:“我没注意。”
不用多提,几名女仆非常上道地拿来几台笔记本。
谷阿羽接过其中一台笔记本,他扫见屏幕右下角的日期,动作顿然僵住:“电脑上显示的日期也是2016年9月28日。”
一旁的人闻言掏出手机。
程几何道:“哎呀,已经2016年了,没想到有一天我竟然会穿越到未来。”
杨贤:“这妹子在上一场游戏期间脑子出了点儿问题,人还是挺靠谱的,大家别在意。”
陈溺打开微博进入本区域超话,果然是有很多人和他们一样收到了装有人体器官或者各个部位的包裹,也有人提到了有关于寻人启事的问题。
微博发表时间无一不是变成了2016年9月28日。
直接用微博搜索查找,也只能找到发表于2016年9月28日当天与之前的微博。
登录自己去年注册的微博小号时,网页却提示他该账号不存在。
安善美说:“我微博里2016年9月28日之后发表的微博全被清空了。”
谷阿羽面色越发凝重:“其他搜索引擎也一样,只找得到在那之前的信息。”
陈溺退出微博界面,点开手机通讯录界面。
在c042里的他们只能找到三年前的信息,那也只好试着向外界求助。
拨出去的电话响了有一会儿才被接通,陈溺干脆摁下免提,让所有人都能听清,嘈杂的音乐声从另一端传来,伴随着男性飘飘忽忽的声音。
“有事儿?哥喝得正嗨呢!”隔着电话,都能闻到熏天的酒气。
杨贤甚是佩服:“这哥们儿是自暴自弃打算从今往后醉生梦死?”
陈溺不悦地蹙起眉头:“找个安静的地方,你那里太吵了,有件事要麻烦你。”
男子清朗的声音倏尔变得高昂,好似揣着无尽地怒火,歇斯底里地叫嚣道:“有事来找我,没事就一脚把我给踹开!以为我是条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狗吗?我和你分手了,你爱使唤谁使唤谁去,老子不伺候了!”
一口气把自己的怨气给抒发完毕后,对面的人挂断了通讯。
别墅里的气氛倏然凝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