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伯听了高兴地点点头。他也不想侄子吃亏,可谁让他是老张家最有出息的孩子,总要为族人出点力,有时候自觉点被人逼着更显得有人情。
张国庆可不知道他大伯想法,这次回来听了不少小道消息,他心里早已打算。只不过时候还没到罢了!
“幸好你找了处密林子,要不然大伙想混饱都难。可惜如今连那些畜生都学精了,全跑深山里头。那里就太凶险,我现在也不敢让村里后生进去。这日子先这么过,等过不下去再想法子。”
张国庆听着老队长自言自语,他也没不好搭腔。没到绝境,谁不要命?就是老队长想让他们进深山都不一定有人乐意。
“三叔,队里猪是不是早点上交?这一天嚼头可不少。”
老队长听了张大伯的话,犹豫了会,终是说出自己打算,“再等等,看别的村咋办。有几个村连猪毛都没有,乡里该有新政策,交那么早干嘛。”
张国庆闻言瞄了两人。看来村里还不赖,起码有猪养得活。那他到底要不要将苞米和米糠交给他们。他不在意东西,就怕往后他们理所当然地再次开口。可这次再不交给他们,东西也很容易变质,只能先带走。
唉真是左右为难!
三人再闲聊几句,张国庆借故离开。
中午村里食堂按人头一人一碗。周娇有幸分到一碗白菜梆子剁碎掺少许地瓜干的糊涂粥,加上一个易散的野菜糠团子。
就这还是村里大娘们特意将最底下浓稠的打给张国庆两口子,而且菜团子也是挑的最大。
周娇有些明白为何喜子几个孩子不跟着他们回村。
盛情难却,周娇谢过大娘们,吃了含有浓浓乡情的一顿爱心餐。真要跟学校相比伙食不见得差多少。
翌日清晨,张国庆夫妻俩早早起床,吃过早饭,带着行李物品陪张爹张母上了马车赶往张家村。
昨晚拜访过赵大山和左林后,夫妻俩打算再待上几日,带上些野味上省城见过赵传光他们就启程回京。
张家村院子上次被俩人清理一空。原以为时间久了,家里一定灰尘满地,夫妻俩人还打算好好收拾。
不料想,别说卧室,连后院都被张爹张母照顾的干干净净。对此,俩人都不知说什么好。人没回来牵挂父母,本想好好孝顺爹娘,没想到还是让他们受累。
放上两床被子,按上一口大锅,见一切搞定,张国庆趁着现在上工时间,提着包裹去了生产队办公室。
猫冬再怎么农闲,队里还有不少活。比如挑种子、捡牛粪、编柳条筐、搓麻绳,更别提有些人还要出去务工。
除了需要外出的农活,生产队院子内一间烧得火热的南北大炕上,此时一溜的妇女们在忙乎挑种子。
挑种子这活算是队里最清闲的活。这会没什么现成的种子可以卖,每年都是老队长让村里妇女将里面的干瘪和霉掉坏籽挑出来,留下好的来年开春播种。
女人们尽管嘴上拉着家常,东家长西家短的,可谁也不敢眼睛离开手上活计。这些种子来年下种育苗可关系到口粮,谁也不敢大意。
挑种子这活是大家都愿意参于的乐呵事,特别挑花生仁,豆子之类的,这对饭都吃不饱的人们来说就是美差,诱惑还是挺大。
老队长安排好活,去了屋里看了眼,见这些老娘们没出岔子,他一个老头子也不好待在屋里,特意让妇女主任叶子盯点,他就担心有人顺手牵羊偷摸着带种子回家。
出了屋子,他又开始踱步去了后面一排的养猪场,见里面猪和鸡涨势良好,高兴地呵呵直笑——可算没白伺候这些祖宗。
张国庆提着一大袋子旧衣服来到大队办公室时,老队长刚好站在门口。刚得知这小子回村,他就知道一定会过来见自己,果然没看错人。
老队长笑眯眯地看着他。“你这大包小包的干嘛?在外面还好吧?这次回来待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