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娇顾不得整理,跳下炕,用湿毛巾擦了擦手,接过儿子,“娘,灶里还有包子,你和爹记得吃。梨子汤爹喝了吗?你看看爹有没好点?明天接着喝。”
张母知道她脸薄,见她转身喂奶,笑眯眯地说道:“知道了。你没事娘回房了。记得早点睡,别干活了。以后晚上可别分线对眼睛不好。”
周娇转过头说道:“嗯,听你的。”
张国庆也不敢整理炕上的绣线,等孩子吃饱接过手,说道:“我看刺绣太费伸了,还是算了。”
周娇轻笑着斜了他一眼。她连线都劈好了,还怕绣小件?这幅人物肖像图的底稿,她还要再考虑周详点。时间紧凑,尺寸只能缩小,底稿就尤为重要。
张国庆检查好门窗,厨房,确定无安全隐患,加了柴火后回了卧室。
“娇娇,你就不好奇黄耀宗当时跟娘说了什么让她生气?也不想听听今晚他们来的目的?”
炕上周娇已经有些发困,她跟黄家有什么关系?见他兴致勃勃,配合着说道:“哦,大嫂跟我说了是一句玩笑话。目的无非还是利用你。”
“黄耀国这人练出来了。晚上说话句句话里有话。大嫂晚上还跟你说了什么?”
周娇睁眼看他,心里琢磨该怎么说比较合适。有张国富在中间,有些事情她不想说出口。
看他每天忙着为别人安排。她真心不想泼他冷水,可有时候伤害最深的,往往就是身边最亲的人。
可看着眼前的男人,她心里叹了口气。
“我给你提个意见,张家的事情到此为止。你开始闭门谢客、修身养性,除了大件物资要收集,开始和人少往来,不管是谁。”
“这两天爹娘回去就关门。明天开始我不出门了,争取这次考试一下子跟上丢失的一年。”
张国庆笑眯眯地注视着她说道。看来周娇终于对于这些人这些事腻歪了。他一直等她开口,终于说出口了吧?
不用她提醒,他已经心里有数。村里没了隐患,家里父母安康,两个哥哥家有积蓄还上班了。
他为原主做得够多了。除了给父母养老送终,剩下的一切已经不是他的责任了。
晚上黄耀国一直套交情,话里话外无非是想他张国庆帮忙,可凭什么?
张国富下班后骑着车子,提着酒来了黄耀宗家里。
一家人吃过晚饭后,见女婿提出要去接孩子。黄父借机让女婿带他们去张国庆家,看望亲家。
一行人来到张国庆家院子,黄父见院子门没锁,直接推开后,进了院子,喊着张爹张母。
厨房里周娇听到声音,好奇地出来看看,发现是大嫂娘家人。立即心里明白这是过来解释赔礼了。
“快进来,我爹他在听戏剧。那个声音大,一定听不到外面声音。大哥,爹娘他们都在客厅,你快带亲家姥爷他们进去。”
黄翠兰轻轻移到周娇身边,见自己娘家人进了客厅。她拉着周娇的手说道:“娇娇,大嫂完了,娘生气了。你快帮帮大嫂。”
周娇顺着她力道,跟着她来到厨房,奇怪地问道:“娘没生气啊。怎么啦?是不是大嫂多心了。”
黄翠兰低声在她耳边说道:“我大哥见到娘在那买瑕疵品,开玩笑说小五怎么会让她买那些?娘大概觉得是他讽刺小五,当时就生气了。”
周娇还真没料到还有这一出,她眯了眯眼,笑道:“大嫂你吓我一跳,我还以为什么事呢?就一句玩笑话,娘怎么会生气?
咱们娘性子你还不知道?心宽得很。没事的。你别瞎担心。她回来到现在都笑呵呵。你想多了。”
生气?当然生气!要是就你这么轻飘飘一句话,她婆婆真不会生气。可讲话的语气、态度才是关键。
最关键的地方估计是她婆婆觉得她这个大儿媳妇心不在张家。有好处也不惦记自家人。这才是最重要的。
她无意卷入这次婆媳之争。与她有什么关系?与她何干?
看吧,共患难容易,同富贵难。多干多错,她从不敢对别人真心以待,看吧,这就是现实。
黄翠兰听周娇这么说,心里放松不少。这会看她开锅,里面蒸着一小碗梨子汤,好奇地问道:“娇娇,你这是给谁喝?”
“爹不是爱抽烟吗?我看他昨晚开始咳嗽,先试试看,喝了有没有好点。”
要是平时她一定蒸一大锅,现在她没兴趣了。尤其对方进来后,绝口不提她没拉自己去买瑕疵品。她周娇是不在意身外物,可她自认自己是俗人,她注重的是心意。
“哦,那端进去是不是?这太烫了,我替你端。”说完不等周娇反应,黄翠兰端起碗放在盘里,先行一步往外走。
周娇微微眯了眯眼,笑眯眯地跟着她进了客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