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娘,你们地里都收好了怎么还要上工,都干什么啊?”
“现在就是除草,犁地,收拾草根,要不然明年开春就不能播种,这地里的草这边收拾好,那边也长了,活多着呢,等下雪俺们就不上工,留着那些活给别人。今年工分俺们家也够了,一年下来累死累活的也就赚个口粮,今年雨水好,粮食都丰收了,可以都分点。”
“下雪了还有人干啊?那干什么?人都冻坏了,地里不是土都冻上了嘛?”
“大雪天,还要集粪等明年开春用,也要犁地,那个时候上工才是最辛苦的,工分也多,村里那些人口多劳动力少的就不能歇着,要不然明年就没粮食分,不够吃。
俺们家是劳动力多,一般等下雪了就干工分少点的轻快活。那养猪场里的一年也没假,工分也多。地里活了少了,还要搓绳子,这个就一年没停,队里的绳子,家里也要绳子。绳子还不怕多,什么时候都用到。
俺们家过几天那也要搓绳子。农活忙起来就没停,所以都想上城里。俺们基本口粮一年一人只有300斤,多的要看生产大队有没有多余粮食,要不然用钱都补不上。
俺们家都是把细粮换成粗粮才够吃。城里每月一个人就有40斤,小孩子也有22斤,还有工资和票子。俺们庄户人家年底了连布票也用工分换,所以你看看村里那些孩子就没几个是没打伯丁的,一年到头也就年底吃顿白米饭包个饺子。”张母说起城里带着浓浓的羡慕。
“真不容易,我就觉得没看到你们停下的,忙得团团转。四、五月份和九、十月份那忙得脱了一次皮,个个瘦得呀都补不回来,村里全是黑乎乎的人,也就是我们家的人不会怕晒。要不然晚上出来没点煤油灯都找不到人。”周娇感叹道。
张美丽听了哈哈笑,“过年赶集,你去看看人群,那才叫好玩,有城里的、有村里的,那人啊多的看起全是黑黑里面夹着白的,特好玩。”
大家听到国树媳妇也觉得好笑,全都看着张美丽。张美丽白了大家一眼,“看俺干啥,那都好久的事了,俺自己都忘记了。那婆娘也是欺软怕硬的,也就她家男人窝囊,要是俺啊,俺天天抓住打,打倒怕了就行了,都是惯的。”
黄翠兰笑笑摇摇头:“他男人可不是窝囊,要是真窝囊他家里就他穿没打补丁的。”
大家面面相觑,还真没注意到,张美好连忙让她大嫂接着说。
“俺本来没注意到,你大哥让俺看看她闹得撒泼分家,家里都有什么,国树几个兄弟都分了什么,他媳妇每次撒泼和家里闹,和别人闹,他都不出面,人人说他老实,看在他的面上就算了。
每次国树家的和人吵,他就不啃声,低着头蹲着,可人家要是陪礼他都接过去都不用他媳妇拿着。要是人家不赔礼道歉觉得没错,他就蹲着看他媳妇吵也不起身,就那么低着头蹲着,也不回去,这是在撑腰呢。他是老实又不是傻,他没当场在,谁不知道他媳妇全村人都懒得理她,看到她撒泼全跑光了。
后来俺想想还真是有回在地里上工,为了一句话他媳妇就死抓着对方不放,躺地上说不想活了,国树隔得挺远的就跑过去也不拉他媳妇从地上起来,就那么直接蹲下来抱着头一直说都是俺没本事、都是俺没本事。把俺给看呆了。
按照正常来说不是拉去媳妇回家或者老实的干他自己的活吗?怎么他一来好像事情越闹越大啊。就那么一句话,搞得夫妻被人破家似得。
从那以后俺看到他们两口子就远远的走开,太膈应人了。俺好几次去河里洗衣服,他媳妇过来,俺都拼命洗就怕她上来找事,俺倒不怕她,俺就嫌麻烦。”
周娇好奇地问她:“那她不是更得意啊,都没人难治得了她。”
张母好笑地看看她,没说话。林菊花看了看说道:“有人能收拾她,就你家小五,她呀就怕小五,之前怕大姐后来也不怕了,她会躺在村口就喊干部家的欺负人啊,都没天理啊。大姐也就懒得理她,和她搭上败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