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是他来的真正目的。
宫主淡淡道:“证据确凿,什么证据?给我看看。”
公羊庆正色道:“根据我们调查,剑九一年中唯一结仇的就是夏轻尘,只有他才可能将对方杀死,所以我们能够推测……”
宫主不客气的打断:“我要的是证据,不是推测!”
“可是,事实应该是这样……”
宫主一拍案几,打断他,严厉喝道:“决定一个人命运的,不是我们捕快的推测,而是证据!”
“我们捕快的公职,是惩治凶恶,而非冤枉无辜之人!”
公羊庆本就泛青的脸色,更加不好看。
他低沉道:“但此案是凉王关注的案件。”
宫主道:“那又如何?凉王关注,更应该以法断案!”
公羊庆心头恼火,怪不得六扇宫不得凉王喜爱,有这样死脑筋的宫主,六扇宫能讨得了凉王欢心吗?
顿了顿,宫主语气缓和一些,道:“听说最近你在审理一桩牵涉灵宫的盗窃案?”
并非所有的案件,都归属宫主管辖。
副宫主同样有一部分管辖案件的权力。
“是的,是灵宫宫主盗窃羽家材料的案件。”公羊庆道,心中有些发虚。
宫主意味深长道:“是依法办案吧?”
他是昨日才听说,六扇宫的地牢里,送走了一位犯人,追查之下才知晓,那人是灵宫的宫主。
而灵宫是属于谁的,天下皆知。
“当然是!”公羊庆面不改色道:“我公羊庆是违法乱纪之人不成?”
宫主没有再多问。
仅仅是普通的盗窃罪,公羊庆不至于乱用私刑。
“嗯,回头向夏轻尘好好说明一下,我们六扇宫是依法办案,并无针对之意。”宫主随意吩咐道。
他不想因此影响了六扇宫和夏轻尘之间的关系。
怎么说,夏轻尘都对六扇宫有过一些恩情,还是他徒儿,江雪心的丈夫。
不过,以他对夏轻尘的调查,其人品心胸不俗,只要说清楚,应该没问题。
“不去!”公羊庆不假思索道:“我们六扇宫办案,什么时候还要向人好声好气的解释了?这有损我们六扇宫的威信。”
他苍老的容颜轻轻颤动着,强忍身体带来的痛苦,静静迎接死亡的来临。
只是一缕咯吱音,不期而遇的落入耳中。
双眼勉强睁开一丝细缝望过去,一方熟悉的模糊影子,映入眼帘。
诸多长老躬身中,他默默来到床边坐下,并掀开被褥。
李自成浑身上下均是刺眼的酷刑伤痕。
有烧红的铁烙,烙印的发脓伤疤,有铁钩贯穿肩甲的撕裂血洞,有一条条触目惊心的鞭刑血痕……
一道道,一条条,将李自成苍老的身躯折磨得体无完肤。
他人已苍老,历经诸多折磨,严重伤害他的生命力。
现在已经是油尽灯枯。
“谁干的。”来者,自然是夏轻尘,他轻轻盖上被褥,低头间,除了李自成,无人能看清他那沉着的面容。
长老们沉默不言,难以启齿。
李自成沙哑道:“我自己……弄的……没事,没事……”
命都快没了,还没事吗?
夏轻尘扭过头,侧眸望向几个长老:“最后问一次,谁弄的?”
他没有威胁谁,但谁都听得出那话语中压抑的暴风雨。
几位长老看了看李自成,终究不忍李自成平白受此摧残,道:“是六扇宫副宫主,公羊庆!”
他们将所有事情,一五一十道明。
六扇宫吗?
夏轻尘记得,玄机问道时,六扇宫全靠夏轻尘才能额外得到几颗洛神遗珠。
他没指望对方报恩,但,用不着落井下石吧?
他人一死,就迫不及待折磨他的人,帮羽家夺取他的灵宫。
沉默中,夏轻尘取出三瓶上好的疗伤秘药,有治外伤,有治内伤。
但,李自成伤势如此重,夏轻尘只敢保证,能够治好伤势,他能否活下来,无法确定。
“药,给他用上。”夏轻尘戴上一顶斗笠,默默走出病房。
几位长老问道:“大人,你这是要去哪?”
夏轻尘望着黑沉沉的天空,缓缓道:“我去杀一个人就回来,你们照顾好他。”
说完,迈步出门。
一阵黑夜的冷风吹来,掀起他墨发,轻轻飞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