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她多么期望自己能够变强,家族能够强盛,将这些欺压的人全部踩灭成灰?
但,现实是无奈且残酷的。
赵府只能任人宰割。
王子儒脸色略缓,道:“想要我们井西王家原谅,也不是不行,但有两个要求!”
有转机?
赵劲风心中一喜,立刻道:“请说!”
王子儒道:“第一,赵云诗必须向我族人王海敬茶道歉!”
赵劲风微微点头,此要求在情理之中。
他招了招手,道:“云诗!自己闯的祸,自己面对!”
赵云诗左拳紧握,指甲在柔软的掌心掐出一条深深的残痕。
尤其是望着王海得意神情,更觉万分不甘。
但,为家族着想,她只能屈辱服从。
端来一杯茶,她来到王海面前,躬下了腰:“对不起,是我任性,请王公子原谅。”
王海大马金刀坐着,就这样呵呵笑着望着她,并不接茶:“知道错了?说说看,错在哪了?”
赵云诗端着的茶盏,轻轻颤了颤,清澈茶水里,荡漾一层波澜。
她低着头,无人能看清她此刻屈辱的表情。
“错在,不该和王公子敌对。”赵云诗语气空洞道。
亦如她此刻空洞的眼神。
王海摇摇头:“不对!你错不在与我敌对,而在没有认清自己!”
他环视着赵家渐渐衰败的府邸,还有那些脸上毫无希望的赵氏族人,道:“你应该认清自己身份,一个破落的三等家族千金!”
“你自以为是的骄傲,自以为是的个性,跟你的身份并不相配。”
赵云诗默默听着,每一句话都如针扎在心头。
可,她没有反驳,也不能反驳,只能静静听着。
“所以,我们第二个条件就是,今日起,你随我回井西王家,从此当我的贴身丫鬟。”王海嘴角勾起一缕微笑。
他们无意和赵府鱼死网破,今日步步相逼,乃是想让赵云诗就范。
赵府是赵家族人最后的安身立命之所,亦是未来重新崛起的期望,一旦失去,赵家便等于彻底失去在凉州城立足之根。
试问怎么能够卖掉?
他心中气恼,井西王家是要逼得赵家家破人亡啊!
如今想来,当初井西王家主动帮助他们售卖柳酒,绝无好心。
其用意就是钳制赵府,以便如今日,给予赵府致命要挟。
可惜他们今日才看透。
赵劲风不得不低声下气:“王老,还请你高抬贵手,放我们赵府一条生路。”
眼前局面归根究底还是井西王家断绝柳酒售卖,引发供应商恐慌。
若是井西王家愿意继续售卖,便可安抚住供应商,问题自然迎刃而解。
“高抬贵手?把我王家的小辈打成这样的时候怎么没见你们高抬贵手呢?”王子儒重重问道。
赵劲风望了眼王子儒身后的王海,身上看似所缠绷带很多,但都是皮外伤,根本没什么重伤。
可谁让他们赵府理亏呢?
他连忙道:“侄女年幼不懂事,误伤王公子,还请王老大人不记小人过。”
王子儒脸色一绷:“年幼?二十五岁,不小了!赵家主也不用包庇你侄女了,她今天不给出应有代价,这赵府,老夫今天收定了!”
以王家在凉州城的背景,收走又如何?
赵家告状到城主面前都没用。
赵劲风神色微变:“王老,还请你念在我们过往的交情份上,放我们一马吧!”
作为一名家主,却低声下气到如此地步!
身后的族人们,倍觉屈辱和压抑。
赵府真的沦落到无可挽救的地步了,经不起一点风吹草动。
“废话少说,让赵云诗出来,不要再试图包庇了!”王子儒手中的拐杖在地上用力一点,铿锵有力呵斥道。
赵劲风为难之际,一缕清冷声音自院门口传来:“我赵云诗一人做事一人当,是个男人就别拿家族威胁我!”
她快步走来,盯着王海,极尽鄙夷!
王海不以为耻,公然道:“那好,你给我一个交代,我井西王家就绝对不为难你家族!”
铿锵——
赵云诗乃是意气之辈,当即拔出手中的长剑,扔在王海面前的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