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这样,秦栀和元极就都放心了。以为会慢慢变好的,结果直到现在,他也还是那样。能以笑应付的,他就微微一笑,或是点头,或是做个手势。
到了实在不得不说话的地方,他才会冒出一两句来,说的还是不错的,不比儿时的口齿不清了。
如他懒到这种程度,秦栀也是觉得稀奇,他不是不会说,是真的懒得说话。
秦栀想不通说话有什么累的,张开嘴,舌头动一动,总比动手要来得轻松吧。但,那个小人儿的思想明显是异于常人,她捉摸不透。
他和元极比较亲,儿时最喜欢被抱着,现在则很喜欢爬到元极的背上,或者是骑到他的后颈上。
最初时,元极还纵容他,现在渐渐长大了,元极也就不同意了。
在皇宫中,他最好的玩伴就是元昶宸了,两个人焦不离孟孟不离焦。元昶宸现在的性格较为霸道,不过元昶琋小朋友则比较内敛,两个人在一起也算是互补,鲜少吵架打架。
而且据秦栀观察,元昶琋这个小孩儿心机很深,他会避免和人发生冲突,自己会想法子避开。
这就是天生的,毕竟谁也没教过他这些。
反正,这个小孩儿是个谜,现在还太小,秦栀不能对他下定论。只不过,她觉得即便他长大了,也很难对他下定论。
秦栀和萧四禾在这客栈里闭关,有时萧四禾会趁着黑夜出去,隐藏行踪。
司徒府,自从他们离开后就消停了,乌鸦没有再来过。
只不过,在第三天的时候,司徒府忽然之间戒严了。里面的人不能出来,而外面送菜收夜香的人也暂时进不去了。
显而易见,司徒府应该是发现了什么,很大的可能就是藏在密室里的东西不见了。
作为短时间内唯一去过司徒府的外人,纯阳子和他的小师妹会成为第一嫌疑人。
司徒府的那个高官家,则是不见了踪影,天字卫去调查了,目前为止,还没调查出什么有用的信息来。这个女扮男装的姑娘,更像个黑户,不知来去何方这么个人物。
而那个长着狐狸眼儿的男人,倒是稍稍有了些端倪,因为他长得太特殊,个人特点鲜明,所以调查起来也较为容易些。
他应该就是那个名贯北方的名角程小云。是个极为有名的青衣,十二三岁便崭露头角,之后成为名角。很多权贵想找他唱堂戏,但他都会拒绝。
四年前,他忽然宣布嗓子坏了,此后都不再唱戏了,然后就不知所踪了。
这些事情本来就有些让人捉摸不透,而四年后,他忽然出现在这儿,就更是让人觉得不可理喻了。
这个人,让萧四禾和秦栀都有些意外,忽然之间退隐,忽然之间的又冒出来,而且做的事情也莫名其妙。
乔姬则觉得没什么不能理解的,很简单,那就是被谁收买了呗。那些戏子被捧到了一个高位,就自己下不来了,还以为自己是什么贵族了。
她就见过很多被包养的戏子,搞什么断袖之癖,实在是让人觉得无比恶心。为了钱,什么都能做得出来。
乔姬这么说,秦栀也觉得有这个可能,那个人长得确实是好看,唱青衣,想想扮成那个模样,好看的不得了。
就在他们于玉龙城进度缓慢的时候,甲字卫忽然来到,说是元极会在入夜时进城,他从西棠回来了。
速度这么快是秦栀没想到的,以为他会在西棠耗费很多时间呢。
转念一想他离开时两个人的‘恩怨’,她心里一股气,正好这给她制造‘怨气’的罪魁祸首也回来了,不治治他的臭毛病,她就改姓。
慢一步从车上下来的萧四禾听到秦栀的声音,便迅速的扭头看过去,速度过快,好像他的脖子都发出了扭动的声音。
那一抹红色在这寒天冻地之中太扎眼了,不用再多说,萧四禾脚下一边一动,直奔着那个人而去。
萧四禾的轻功可以说是在这世上没有敌手,速度不必说,根本不用眨眼间,他便消失在眼前。
而那个穿着红色大氅的人也明显意识到自己成了目标,大氅一甩,然后也迅速的遁走,他的速度也不慢。
萧四禾追击的速度也十分快,秦栀几乎只是觉得自己一个眨眼,那两个人都消失在街角了。
深吸口气,也不知结果如何,但她对萧四禾的信心还是很大的,他轻功很高,想要追上谁,那绝对是轻而易举。
就是不知那人功夫如何了,她没武功,所以也没办法对别人的武功进行对比。反正任何一个有武功的,都比她强。
“那个、、、世子妃?”从马车上下来就走到秦栀身后站着的曲先生小声的叫到。
秦栀扫了他一眼,脸色却不是很好,因为脸上的妆,她看起来就更瘆人了。
接收到这一眼,曲先生也立即闭了嘴。
秦栀转身走进客栈,里面根本没客人,只有柜台后有个穿着棉袄裹成球儿的伙计还在站着。
走进来后,那伙计立即站直了身体,秦栀只是微微点头,便顺着楼梯上了二楼。
北方的楼层建筑的极为巧妙,因为寒冷时日特别长,所以这二楼的供暖弄得特别好。
客房里都是火炕,推开门热气扑面而来。
秦栀随便的走进了一个房间,那曲先生一直在后头跟着,亦步亦趋,和他在司徒府的表现可是大大不同。
直接走到火炕上坐下,旁边便是一个小小的精致的炕桌。秦栀抬手随意的搭在炕桌上,一边看着弯腰站在面前一米开外的曲先生。
“你这次表现不错,关于你兄长的问题,我会替你周旋的。不过,咱们大魏的律法一向严明,想必你也是知道的。死罪能免,但活罪未必能逃,你需做好准备才是。”一字一句,沉着冷静。
曲先生连连点头,“小的也不求其他,只要兄长他能活着,免于死罪,小的就千恩万谢了。”说着,他拱手冲着秦栀行了个大礼。
秦栀没有太多的表情,看着他,蓦地,她忽然开口,“那个司徒府的管家高先生,你对她很熟么?”
闻言,曲先生微微摇头,“小的对他也不是很熟,他是司徒健的心腹,应当是不经常在司徒府,因为小的去过几次,都没见过他。其实昨天,小的也是第一次见到他本人。”以前是只闻其名未见其人。
秦栀几不可微的点头,“你回去吧,该怎么做你都明白。好好做,你会得到你应得的。”最后一句话落下,她若有似无的笑了一下。
曲先生深吸口气,然后又给秦栀行了个大礼,这才退出房间。
他出去了,刚刚进楼时看见的那个伙计端着甜汤点心水果进来了,都是这个时节北方没有的。
伙计小心的将茶点放在炕桌上,看了一眼秦栀的脸,他倒是不住的忍笑,“世子妃,需要属下将热水送来么?”
“嗯,多准备些热水,我要沐浴。对了,这里有人手的话,去找一找萧公子,动静别太大,免得打草惊蛇。”拿心,秦栀尝了一口,味道不错,很清淡。
小伙计点点头,随后快步的退了下去。
和着甜汤吃着点心,感受着热炕的气息,不过一会儿她就觉得的热的不得了。
起身把身上厚重又普通的棉衣棉裤脱下去,然后去衣柜里拿出早就放在这儿的衣裙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