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后来,车子驶入沐氏地下停车场,是从旁边的电梯直接上的大楼高层,即便有记者蹲守沐氏,也不能靠近。
来之前情天跟林简通了电话,她才到办公室,林简就跟着过来了。
沐少堂那一通电话,是带着万分惊讶说着他刚刚所知的消息,而在此同时,同样得到消息的林简,已经迅速利用自己的人脉将下午突发的事件了解得更清楚深入。
“确实是白慧自愿自首,听说态度诚恳,对一年前自己曾经指使人实施故意伤害的罪行供认不讳。”
情天坐在沙发区,端起茶壶烫茶杯,而后在两只白瓷小杯里倒上七分满。
茶香萦绕,手中茶杯温暖指尖,听着林简将他所知的叙述一遍,情天喝了口茶。
“你怎么看?”
听完,她问林简。
林简端起茶杯的同时,道:“事情已经过去一年,能让白慧突然愿意自首供认罪行,其中必定包含利益关系。”
“前些天,她曾经为了沐尹洁被拘留的事来求过我,后来也曾去求过蔺君尚。”情天道。
林简抬了抬眼镜,听到情天继续说:“但不管是我,还是他,都拒绝了。”
“中国是打击毒品最严格的国家,涉毒合法拘留,确实不该予以同情。”
关于沐尹洁涉毒的那起案件,迫于梁沐两家的影响力,没有对外公开具体名姓,只用了“梁某”“沐某”来代指名字,但情天曾告知林简内情。
其实即便名字有代指,还是会有消息流传在圈子里,只是尚未被市民大众所知悉。
“以我对白慧的了解,她不是突然心地向善,知错悔改的人。”
“那么,可能是与她女儿身在拘留所有关。”
林简道。
虽然当时事情似乎计划得很好,别有意图将情天往酒店安全通道引领去的服务员身份未明,但没有用太长时间,事件就已经被查清。
那是自己父亲六十大寿的寿宴,那样的场合有人造事,还让自己亲自邀请为女伴的人遭受伤害,萧然不会不重视这件事。
说起来,那时候他与情天不过是第二次见面,或许因为曾发生过这样的意外,无形之中快速拉近了两人之间的关联,不管是为了查事件始末,还是关心她在医院的状况,那些日子里,那个女子的名字与模样,一遍遍出现在自己脑海里。
从心不设防,到成为再也挥之不去的身影。
然而在萧然得知犯案嫌疑人与沐家有关时,还是曾升起一层顾虑。
他曾给情天打电话,婉转问她与堂姐一家关系,那是她出院不久之后。
当时她那么聪明,反问他为什么关心这个,出于愧疚,他将自己查到的悉数告知,指使人将她推下楼去并泼了有毒液体的,极有可能是她堂姐的母亲,她的二婶白慧。
而电话中她的表现却那么冷静,“谢谢告知,这件事查到这里,到此为止吧。”
好像听到是自家人所为也毫不意外,萧然有很多疑惑的地方,但长在萧家,自小见过不少家族中人的勾心斗角,他似乎又有些理解。
她是事件当中的受害者,却不究根问底反而请求不再追查,萧然想她或许有为难之处,或者说是她顾念家人亲情,这件事也不再提。
而这一年来,因为对她的感情变化,也让他比以往更关注沐家所发生的事,深的不敢说,但他知道,情天与沐尹洁母女关系并不好。
那么当初为什么情天会给白慧留情面,而不是选择揭发?
此刻看到白慧去自首的消息,已经过去一年的事情突然来了个反转,旧事重提,这其中,定然没有那么简单。
……
接过沐少堂电话之后,情天回到教室上课。
脸色无异样,该继续画什么画什么。
四点过,下午课程结束,情天收拾东西,离开学校时已经是四点半。
余力给她电话,说车子在侧门外等。
身边往来路过学生,情天手揣针织外套的大口袋往外走,冷风里抬手将白色的厚围巾往上掩了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