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沐尹洁,沐尹洁仿佛从她的眼中看到了怜悯,好像自己沦为被人抛弃却不死心寻找的可怜之人,白着脸:“我只是有事情找他。”
解释很苍白,更像是掩饰,但钟聆配合地点头。
沐尹洁咬唇要转身,又道:“如果你知道什么,给我打电话。”
女子神态高傲离去,上了白色宝马的驾驶座。
钟聆站在宿舍楼外看着那车子驶离,感恩节那夜之后萧然确实没有找过她,但其实在周六的时候,她曾遇到过萧湛。
同寝室的一个女生家里出了事,请了假回老家,钟聆担心女生情绪不好,送她去机场,正是周六上午,却没有想到在那里遇到萧湛。
不光是在萧然跟前小心翼翼,在萧湛跟前,钟聆也很礼貌,是她主动打的招呼,惊讶问他怎么会出现在机场。
当时萧湛潇洒地手插裤袋,另一手握着登机牌,笑得俊朗:“去度假。”
除开萧然的关系,她与萧湛并没有交情,只说了一句“那祝您度假愉快”,就是在那时,她目光隐约扫到,登机牌上的目的地,是南城。
当然,她不会对沐尹洁说这些,沐尹洁曾经为难过自己,加上事关萧然家人,她不想做多嘴的人。
转了身,朝宿舍楼走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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蔺宅
正午的阳光最暖,院子里,小山流水旁,搁着一只大号的鸟笼,是原先喂养使用的两倍大。
鸟笼所在的上方,高高的水龙头口连接了一只莲蓬形状的水漏,从水漏的孔洒下细密的水柱,笼罩着鸟笼,笼子里的画眉一蹦一跳,一会儿躲开到笼子边缘,一会儿又跳到中间置身水柱下清洗羽毛。
鸟笼两步开外,蹲着一道纤瘦的身影,阳光洒在如墨的长发上,侧脸静美晕着光。
蔺君尚从廊下走来,脚步从放轻到逐渐停下,没有惊动。
“别跳了,赶紧好好洗一洗,天冷了玩水容易着凉。”
倚在廊柱边,听着女子清浅的声音一本正经对鸟说话,他的视线在她身上移不开,薄唇有了笑意。
她的可爱有趣,不是谁都能见得到。
她设了那么久的局,却最终只是陷入别人的局中。
这对她而言无疑是最大的嘲讽,这几天晚上辗转反侧,只要一想到,唯有怒火中烧,烧得自己心神欲裂。
除开在事发第二日曾出门去找过一回萧湛,她一直躲在家中。
无脸见人,觉得自己丢尽脸面,她向来如此自傲,怎么能面对别人看待自己时异样的目光!他们或笑话或指指点点,只要一想到,就崩溃抓狂。
如果,如果没有沐少堂反戈,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她恨沐情天,也恨看起来没有伤害力的沐少堂。
“是非我心中清楚,用不着你来教育我。从小到大,你不曾把我跟菁菁真正当成过亲人,又怎么能断定我会被你拉拢,你是不是该反省一下自己的大意?”
沐少堂声音平静,面色平静,甚至不看她,目光一直对着笔记本屏幕,资料看不下,那么就点开新闻随意看看吧。
沐尹洁被他一句话堵得慌,气极冷笑,点头:“我确实大意了。但你也别高兴那么早,我等着看,我等着看——”
谁不是将自己摆在第一位,沐家那么大的家业,她不信那两人没有因为利益而起冲突的一天。
沐少堂望着她,从她的神色中知道她所想。
可是注定让她失望了,当他知晓自己父母曾经的所作所为,他这辈子对情天都只有赎罪,即便情天不需要。
不是每个人都把利益看成最重要的东西,情天姐教会他的,他也会延续下去。
在沐少堂一片漠然神色里,沐尹洁脸色难看地离开。
与来时一样,行色匆匆,被围巾墨镜遮掩的,是更难看的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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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自开车来的沐尹洁,坐进驾驶座之后,没有立即启动车子,而是先拨出了一个电话。
屏幕上显示的联系人是萧湛,然而,响了无数声,对方依然没有接。
那一日他提分手还历历在目,说得如此果断冷情。
她不信,即便他们交往时间确实不长,哪里有说散就散?她在想,或许是身为男人的他要面子,感恩节晚宴发生的那件事让他介怀了,才会那么冷漠说出分手的气话来。
她该主动的,然而她主动了,人家并不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