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她某一次犯病的时候,曾一周没有看过手机,因为只要看一眼就晕,他都记得。
手机再度被蔺君尚没收了,那个人躺上来抱她进怀里,她脸贴着他胸膛:“明明有事,你还瞒我。”
电话中沐箐箐提及,周龄曾给她来过电话但却是关机的,可刚才他没有提。
蔺君尚淡淡叹息,手在她发上一下下轻抚:“对我来说,你之外的事都不重要。”
这霸道的话让情天神色有了笑,往他怀里蹭。
至于苗丽云的意外,她不会难过,甚至不会同情。
……
术后,苗丽云昏迷醒来已经距离事发过去一天一夜,沐少堂急于弄清意外起因,之前也有警局的人来提醒过,人醒了联络他们来了解情况。
但是警员到场后,苗丽云却只是睁着眼不说话。
虽然胸膛疼痛,也不至于一个字说不出,只是她不愿意说,眼睛里一片死灰。
初醒时她能感觉到自己身体的情况很不好,毕竟当时事发是那样激烈的碰撞,而且,她的腿本来有问题,会疼,现在却一点知觉都没有了。
警员在问那夜相关,事发当时是否有车辆经过,她摇头。
又问是否有什么特殊情况发生导致她驾车失误,她的眼神停滞了一瞬,像是想起什么恐惧的事情,激动道:“有鬼,鬼站在路中,是他……是他让我出事的!”
沐少堂跟在一旁听着,脸色一变,急问:“妈,你胡说什么,到底是什么站在路中?!”
“他像鬼一样,就是鬼!他看着我,我就慌了,我怕……”
一激动,苗丽云被撞伤的胸腔内就一片疼痛,但更让她感受深刻的,是回忆起的雨夜里那张惨白的面孔。
警员想要了解详细更多,但显然苗丽云因为激动而情况不好,也没有再多透露什么来,医生看病人这样情绪激动就不让人继续留在病房了。
人走了之后苗丽云也没能平静下来,嘴里一直念着什么古古怪怪的话,护士只能给她打了一支安定剂,沐少堂转身,发现周龄什么时候站在门边上。
当沐少堂正在另一间病房里,沐胜远躺在病床中一无所知。
早上,向添来到病房,守夜的护工认得他是沐胜远的司机,点点头下楼去买早餐去了。
向添手里拎着一只保温壶,随手搁在桌面,等护工离去,他掩了门,站在病床边。
沐胜远戴着氧气罩,不知是因为有所觉还是因为刚好要醒,缓缓睁开了眼睛。
灯光有些刺眼,他慢慢眨了眨,看清自己床边的人,胸口起伏就开始明显。
向添平素那张严肃端正的脸,没有什么神色,就这么看着他。
“三爷,您醒了?”
安静的病房中响起男人平平的声音:“您还不知道吧,您妻子刚从手术室里抢救出来,现在正躺在另一个病房里,是车祸。”
“她的腿有毛病一直没跟人说,这一点你们夫妻两倒是像。这不,还独自驾车,出事了,听说车里安全气囊都全开了才保住了命。”
沐胜远胸口起伏,眼睛骤然睁大,但在听到最后一句的时候,总算是放松了一些。
然而身前站着的人还没说完,他又道:“命是保住了,但听说,今后下半身怕是要瘫着了。”
向来严肃的男人说到这里,神色里有了些笑意,和着灯光明晃晃,让沐胜远心口直突突地跳的厉害,身上的疼痛也变得明显起来。
他试图抬手想去抓什么,但只能虚虚地抬起一点点,就无力地跌回床面上。
“报应,或许会晚,但一定不会少。”
向添弯身,伸手轻轻拍了拍沐胜远那张被病痛折磨得干瘦的脸,这哪里还是之前意气风发的沐家三爷,就是个没人陪在身边孤立无助的晚期病人而已。
但他一双眼死死地瞪着向添,说不出来话,只能发出破碎的支吾声,浑身颤抖,或许是因为气的,或许是因为惊吓害怕。
门外有脚步声,是护士进来巡房,向添退到一旁,好像任何事都没发生过,“护士,好像病人的情况不太好。”
护士看到病床边的仪器显示不正常,立马跑出去叫了医生来,沐胜远情绪激动一直瞪着向添所在的方向,向添说:“三爷,您别急,注意身体。”
他越是这么说,沐胜远越是气得浑身剧烈颤抖,只是没法开口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