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字一句,沉沉缓缓,如何二字尾音微提,隐隐发颤。
用尽耐心温和,他在与她做商量。
情天倏然鼻子一阵刺酸,眼眶发胀,极力忍了忍,缓缓转了身,背对他。
讨厌吗?
她对他那……不是讨厌。
缓至喉间不再发紧,她才极轻“嗯”了一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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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过约定后,松云居里的相处,似乎变得相安无事。
情天不再如先前那样排斥要离开,而蔺君尚虽然担心她,也尽量如约定不多出现在她面前,多由护士照顾。
但这样的结果是,即便他身处书房处理公务,对着笔记本修长手指敲打键盘,也偶会停顿。
向来于工作上追求细节态度严谨的蔺先生,多次分了神。
后来他靠着椅背闭目叹息,抬手捏着眉心,良久,终是起身,步伐直往二楼的客房。
蔺君尚离开不久,情天缓缓醒来。
从发病之后,这两日,她时常是浑浑噩噩,状态好的时候能睡一会,晕眩犯时,却是身体清醒着重复感受天旋地转的痛苦。
所以她脑子极为混沌,不知今夕何夕,甚至无力去分辨梦境与现实。
人的思维靠脑子,意识靠脑子,如果连脑袋都混沌不清,又还能有什么判断力?
这几天,可以说,她清醒的时候居少,昏沉意识不清的情况居多。
所以此刻醒来,暗淡的光线中似看到人影微动,也只是看了一眼,便重新闭上眼。
她不仅畏光,甚至无力去看清自己眼前的事物,闭着眼会比较舒服。
但何琴发现了她的异样,轻步走到床旁,“沐小姐,您醒了?”
声音是温和的,但陌生,情天闭目蹙眉,因为她一旦想清晰辨认一些什么,脑子就犯晕,她不敢动,甚至不敢动念头。
看她不回话,苍白的脸色却显出难受,何琴也拿捏不准,只好出了房间下楼去。
彼时,松云居楼下客厅,蔺君尚刚对许途交代完了一些公事,何琴下来的时候,他严肃的脸第一时间便扫了过去。
“先生,沐小姐似乎醒了,我看她不太安稳的样——”
她话还没说完,许途跟前的蔺君尚,人已旋身上楼。
许途望着消失在楼梯的身影,怀抱一份文件轻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