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次病愈刚出院时,她的身体失衡严重,曾面对着并不算陡峭的楼梯,紧紧握着边上扶手,那样一台阶一台阶一步步小心翼翼地下,生怕摔落。
她也曾站在马路上的人行横道,明明绿灯下,却因为身体感觉失衡,始终迈不出那一步,看着车来车往,逐渐只有满心害怕与恐慌,只能无助蹲在地上哭。
一年多前,她又发作了一次。
只是,之后这一年多,她以为自己已经逐渐好了。
可此刻她不只觉得头晕,耳鸣也很厉害,仿若有人把响声尖锐的仪器一直搁在她耳边,噪音极为折磨。
医生闻言觉得有必要做个测听,情天头晕无法行走,向添用轮椅推着她去了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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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一年前测,右耳听力大概在百分之五十?”
“嗯。”
情天平静点头。
“那么现在,”医生从报告抬头,面色有些凝重:“顶多,只有百分之三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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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静室回病房的一路,阳光斜斜洒在过道里。
光影里扬起极细的微尘,情天觉得身上暖和了些,淡淡扬起唇。
临近过年,住院部的病人能回家的都回家了,安静了不少,向添推着轮椅,一路沉默。
“情天——”
身后突然有唤声,情天下意识想转头,一阵晕眩袭来,只能僵着不敢再动。
感觉到搁在膝上的手被人握住了,是熟悉清越的声音。
“你怎么出来了?”
“顾先生,二小姐说想出来走走。”
情天正难受,向添回答道。
顾西迟松开她的手起了身,“我来吧。”
向添退开一步,顾西迟推着她回了病房,将她抱回床上。
“你,是不是有话,要对我说?”
靠坐在床头缓过了不适,情天睁开眼,看着眼前容颜俊逸,神色温和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