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圳良一时没发现,走在身边背着手,像是斟酌着什么,也没急着言语。
两人就这么沉默走出去一段,他才开口:“情天啊,昨晚的事情我今天回去听说了,你这孩子也是,怎么就负气离开家了呢?”
沐圳良一家也不住沐家老宅,但因为沐老夫人年事已高,沐圳良三两天就会回去探望一下自己的母亲。
他转头看她:“你回来就一个人——”
像是本要说出口的话感觉会触到她的难过处,他一顿,才道:“不住沐家你住哪儿?”
情天想说什么,却觉得眼前一阵阵发黑。
那时候正走到c大的校门口,远处树下停着一辆黑色宾利,他们并没有注意。
车里驾驶座上的男子容颜清俊淡漠,幽深目光落在那纤瘦的身影上。
她身边跟着一个与她长相有几分相似的中年男子,如果没有记错,那应是她的四叔。
记得以前她曾说,沐家除了祖父祖母,就四叔最真心待她好。
有人接,也就放心了。
车子启动,悄然驶离,就如同他悄无声息地来。
然而,他却不知,他才刚离开,情天就晕倒在了校门外。
以为自己能撑下来,考试时间过半之后,情天却开始手心发汗。
一直头晕的感觉且不说,身上一阵冷一阵热,她不光是脸色苍白,唇色也极其淡。
其实今天早晨在松云居,她刚醒来人不舒服是一点胃口都没有,就是一心想着给这最后一场考试攒体力有个好状态支撑,她才硬逼着自己把一碗粥都喝光了。
可她还是高估了自己。
就好比此刻,手心发汗完了竟然开始心发慌。
头晕恶心得手微微发颤,心发慌。
“同学,你还好吗?”
身边响起监考老师低声的询问。
监考老师在之前的两场考试里已经记住她了,再加上刚才她又是唯一一个踩着点进考场的,老师想记不起她都难。
昨天的考试中她的画作惊艳了老师一把,今天在考场里巡视的时候,却发现她情况似乎不太对。
情天点点头:“谢谢老师关心,我没事。”
她勉强挤出一个浅笑,继续低头作画。
昨天的色彩考只是考基础,今天这场考试考的才是美术系学生真正的色彩创作水平,她不能砸在这最后一场考试上。
但此刻瞧着眼前才完成了一大半的画作,在她眼里已经不是颜色艳丽,而是刺眼。
老师已经从身边走过去,她不得不闭上眼睛,暗暗深呼吸调整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