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晚皱了皱眉,没出声,捏了一块儿糕点吃。
“你这件礼服应该是特制的吧?”江清然咬了咬唇,劝道:“向晚,消费水平还是跟自己的工资水平匹配好,别为了那一点点的小虚荣,做什么不该做的事情啊。”
“什么不该做的事情?傍大款?”向晚只吃了一口点心便吃不下去了,眉宇间带着淡淡的讥讽。
“我只是为了你好,劝你两句而已,没别的意思。”江清然一脸无奈,“你别总对我敌意这么重。”
向晚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嘴角沾染的点心屑,起身走向另一张桌子。
有江清然在的地方,她觉得空气都是污浊的。
“清然好心劝你,你这是什么态度?”江戚峰走到向晚身前,拦住了她的去路,“还是说清然说中了事实,你恼羞成怒了?”
一想到向晚为了钱当情人,每晚在其他男人身下婉转承欢,他心里就说不出的不舒服。
“我是不是恼羞成怒,没必要跟江先生说吧?而且,”向晚冷笑一声,“就算我为了钱陪睡,关江小姐和江先生什么事?”
他们兄妹俩的手还真长,也足够恶心。
江戚峰喉咙发紧,确实与他无关,他也没有任何立场责怪她。
“当然有关。毕竟你以前是我的朋友,你缺钱可以跟我说,没必要为了钱出卖自己的身体。”江清然声音稍稍拔高了些,说得情真意切。
即便这里是宴会的角落,人也不少。
听此,很多人看了过来,或是不可置信或是惊讶或是厌恶或纯属看热闹——
“再怎么说也是向家女儿,居然为了钱出卖身体?假的吧?”
“两年前向家就跟向晚断绝关系了,还是有可能的。”
“她有手有脚,缺钱不会工作吗?”
“你开玩笑吧?向晚连大学都没考上,还是家里掏钱才进的一个二流大学。像她这种不上进的富二代,除了伸手跟家里要钱还会什么?”
向晚紧紧攥着拳头,愤怒在血液里翻涌叫嚣,身旁桌子上就有酒杯盘子和花瓶,她完全可以拿着这些东西砸烂江清然的脑袋,大不了坐牢。
向晚心思不宁地打车去了贺家,来参加赵瑜生日宴会的人很多,见她进来,三两成堆议论纷纷——
“向晚不是杀人未遂进监狱了吗?这是出来了?”
“她这种人怎么进来的?一想到这里有个杀人犯,我心里就毛毛的。”
“再怎么说她也是向家女儿,怎么穿成这样子就来了?真是太不像话了!”
在他们的议论声和异样的目光中,向晚若无其事地走到宴会的角落,坐了下来。
原本有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也坐在这里,见她坐下,他便皱了皱眉,一脸嫌弃地起身离开了。
向晚也不在意,目光落在入口处,心头似是压着一颗巨石。
贺寒川还没来,可能是那里伤得有些严重。
他做事向来狠绝,这次她不小心伤了他,也不知道他会怎么报复她。
“向小姐,夫人让您过去一趟。”佣人走到她身边说道。
向晚点了下头,在旁人或惊讶或好奇的目光中,跟在佣人身后去了二楼赵瑜的房间。
“晚晚来了。”赵瑜一身紫色长款晚礼服,高贵优雅,眼角因笑容带出浅浅的鱼尾纹。
她的视线在向晚参差不齐的短发和额头伤疤上顿了一下,很快便挪开了,没有丝毫失礼的地方。
这位昔日交好的前辈态度和两年前一样,向晚却有些束手束脚。
她垂着眸子,恭恭敬敬说道:“伯母好。”
“怎么这次不祝我年年十八岁,越长越年轻了?”赵瑜揶揄道。
向晚抿了抿唇,没出声。
身份上的差距和这两年的经历,让她再也不敢跟以前那样肆意同伯母说笑。
“哎,我们晚晚都变沉稳了。”赵瑜摸了摸她的短发,感慨了一声,转移了话题,“我按你两年前的尺寸准备的礼服,也不知道合不合适,你先去试试。”
佣人拿着裸粉色的晚礼服,双手递到向晚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