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丘之所以叫象丘是因为整个山丘外形似象,象丘头部还有一挂常年不曾干涸的瀑布,直流而下,恰似大象的垂落的长鼻。
象丘半山腰天生一片崖坪,站在崖坪上可以俯瞰整个乌石镇,崖坪便是祭坛所在。
崖坪靠近山体处有六根巨大的黑色石柱矗立,六根石柱对称排列,支撑着上部山体,构成一个威压的门户。走在六根石柱构成的门户当中,让人顿生渺小之感。真正的祭坛便在黑色石柱尽头的山洞之中,只是不知这山洞是天然形成还是人工开凿而成。
乌石镇地处西南边陲,本是高原地区,冬季晴朗的夜晚,会出现一种盛景,那便是头顶的灿烂星河。
由于前几日下过雪,把小吉岭的夜空擦得干净而明亮,今夜的夜空更是繁星似锦,星河垂落。天上的繁星与小镇灯火交相辉映,分不清人间天上。
夏季的星星细小微弱不可数,只有冬季夜晚的星星才是硕大而明亮的,让人生出星河低垂,离人更近的感觉。抬头仰望夜空,天狼星散发着一种幽兰的冷光,冷峻而锐利,参宿七星则是蓝白,纯洁而堂皇,南方有天蝎,熊熊似火光。
李连山借着星光,沿着青石山道,拾阶而上,不多时便来站在了崖坪之上。
崖坪边上有一个光头男孩,十岁模样,身着一袭月白衣衫,他没有抬头观星,而是蹲在地上,低头看地,十分专注。
李连山有些好奇,走到光头孩子身边,学着孩子的模样也蹲了下来,低头看去。
地上有两只死去的秋虫,一只蜜蜂和一只不知名的硬翅昆虫。李连山没有看出其中有甚玄妙,出声问道:“小青鱼,看啥呢?”
“随着天气渐寒,每天醒来我都能在地上看见一些死去的秋虫。你看这只蜜蜂,我今天看见它时,它还没有死,它努力了好多次,跌跌撞撞爬起来,煽动着翅膀,试图再次飞向空中,从此处飞了起来,却有在彼处掉了下来,如此往复。”
“我看它足足折腾了半个时辰,直到耗尽了自己最后一点力量,翻倒在地再也爬不起来,即使如此,他的腿脚仍然在挣扎着。”被李连山叫做小青鱼的孩子,认真地述说着自己的发现,并没有在意旁边的李连山是否明白他要表达的意思。
李连山也的确没有明白这孩子要表达什么。
小青鱼接着道:“由于季节转换,这些秋虫自然死亡,乍看像是静静死去,可走近细看,只见他们抽搐着腿脚和触角,拼命痛苦挣扎着。”
过了好久,小青鱼才补充了最后一句:“生死之间有大恐怖。”
李连山听着小青鱼的话语,并没有附和小青鱼的感悟,也没有衍生到人生哲理上去,只是陷入一种玄妙的状态,若有所思。
当李连山回过神来,小青鱼已经站了起来,见李连山向他看来,便出身问道:“李连山,这么晚了还来祭坛干嘛?”
李连山这才想起正事,摸了摸小青鱼的光头,笑呵呵道:“小青鱼,快去帮我通报一下,我要见大祭司。”
小青鱼瞪着李连山摸自己光头的手,恼怒道:“李连山,请自重,我以后可是要成为大祭司的人,你摸我脑袋会让我很没面子啊,我已经不是曾经跟在你屁股后面的小青鱼了,我是侍奉大祭司的小祭司了,请尊重我一些。”
李连山讪讪收回手,又贼兮兮地伸手摸了一把,贱笑道:“晓得的,晓得的,男人的脑袋,女人的腰,可摸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