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是嫌弃臣妾了吗?”江莫忧委委屈屈道。
“不是嫌弃,只是希望你能稍为安分一点,你不觉得自己有时候太浮夸了吗?做一个安安静静的皇后吧!不要再作妖了。”
江莫忧起先以为他在说笑,也很配合地陪他演,及至看到成桓庄严肃穆的脸色,她才意识到成桓说的是真话。
她的脸色慢慢变了,一股莫名的怨气从心底升上来:这算什么,老娘好心好意陪你玩陪你闹,你反而嫌老娘做作!她好不容易才控制自己没有发火,想起成桓是个病人,总得体谅,勉强道:“就当臣妾是浮夸吧!皇上的话,臣妾记住了,定当铭记于心。”
她起身帮成桓把被子掖好,“皇上好好休息吧,臣妾待会再来看您。”
她向殿外走去,容心紧紧地跟在身边。容心方才心惊胆战地看着帝后交锋,没敢做声,这会子方开口:“娘娘,恕奴婢直言,皇上的话虽然不中听,也有几分道理……”
“你也觉得我很讨人厌吗?”江莫忧停下脚步看着她。
“倒不是这样……”容心干笑着,“奴婢是觉得,男人家虽然有时候嘴里说欣赏活泼爽朗的,可是一到成家立业,总还是找温柔贤惠的居多。可见为人-妻室,要紧的还是一个贤字,这个贤,不仅是贤明的‘贤’,也是娴静的‘娴’。恕奴婢直言,娘娘您有时候太鲁莽直率了,行事也疯疯癫癫,不像个皇后样子……”
连容心也这么说,可见她这个皇后的确当得不好。其实说实话,江莫忧自己也有些觉得,自打来了这里以后,她的神经总处于一种亢奋的状态,跟打了鸡血一样。然则这并不是从前的自己。
其实她也不想的。现在她才觉出自己的脆弱,其实她骨子里是害怕这个地方的吧!所以尽可能以活泼的姿态来武装自己,向别人表示她什么也不怕。其实她什么都害怕。正因如此,所以她才费尽心机地找寻一个又一个目标,包括成为太后,包括打垮苏妃,也包括追逐成桓的爱。
因为她什么都没有,所以才什么都想要,她第一次觉出身为异类的孤独,这里终究不是她的故乡。
容心见她神情恍惚,担心地问道:“娘娘,您怎么了?”
江莫忧醒过神来,勉强朝她一笑,“没什么。我只是觉得,自己真该好好想想,我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嗯?”
江莫忧不再答她,径自步下台阶,却在殿门口恰好撞见苏无衣。
“哟,娘娘这是怎么了,脸色这样苍白!伺候皇上太累了吗?”苏无衣嘲讽的声音响起。
这个女人真是随时充满战斗的欲望。江莫忧皱一皱眉,“苏妃,你来干什么?”
“自然是来探望皇上。”苏无衣说罢,提起裙子就往里头走去。
江莫忧轻轻巧巧地拦住她,“陛下正在休息,本宫不许任何人进去打扰。”
“娘娘放心,臣妾手脚轻得很,不会搅扰到皇上的。”她见江莫忧仍拦着不放,便道:“娘娘这是做什么?臣妾是体谅您伺候皇上辛苦,特来为您分忧的。”
“不必劳烦苏妃了,本宫一人应付得来,况且——”江莫忧悠悠道,“本宫已求了太后的口谕,在皇上养病期间,只许本宫一人侍奉在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