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乾清宫。
朝中大臣正在奏禀事情,朱厚照坐在龙椅上打瞌睡,无论大臣说什么他都是左耳进右耳出,甚至当天谈论的重点是什么,他都漠不关心,他关心的只有李兴给他弄来怎样的美女,又或者出宫后刘瑾安排什么好玩的事情。
李东阳在礼部奏事后,补充道:“陛下,大行皇帝安葬刻不容缓,如今泰陵修建延期,当派人前去调查才是!”
朱厚照神色恍惚,没有作答,刘健看出些端倪,喝问:“陛下……不知陛下对此有何看法?”
朱厚照被这一声大喝惊醒,回过神来,问道:“什么事?”
在场大臣不由面面相觑,感情说了半天都是对牛弹琴,皇帝压根儿就没听进去,那这朝会的意义又何在?
刘健耐着性子道:“回陛下,泰陵玄宫修建工程,原本定在五月中旬正式完工,但如今工期将尽,但监工奏禀延期,不知是否派人前去查看情况?”
朱厚照故作思考一番,然后道:“工期拖延,只要时日耽误不多,也就那么回事吧。朕不觉得需要派人查看,那边修建皇陵有很多人,出了什么问题难道不知奏报?刘少傅真是大惊小怪,这件事先就这样……不必再议了!”
朱厚照显得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好像他老爹陵墓的修建跟他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一样。
李东阳性格耿直,正要说什么,却被刘健阻止,李东阳不解地打量刘健一眼,未再多言。
随即是兵部奏事。
兵部左侍郎熊绣上前道:“陛下,兵部得西北战报,说蒙古国师亦思马因在攻打我边陲不得后,上书朝廷,请朝廷开边疆几个关口与之贸易,派来的特使已经快到宣府,不知是否准允其使节进京?”
之前朱厚照还一副没精打采的模样,但听到蒙古派出使节后,顿时瞪大了眼睛,问道:“什么特使?到宣府了么?距离京城应该不远了吧……”
等他反应过来,环视殿下那些文臣武将,忽然感觉自己有些激动过头了,尴尬地咳嗽一声,又道:
“嗯,朕也是关心西北军事,既然蒙古派来使节,朕觉得应该让他们进京!他们说的什么通商,朕觉得有其必要,互通有无是一件好事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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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夜漫漫,这天夜里对沈溪而言,注定与普通时不同。
但他不会为自己所作所为后悔,因为沈溪知道,自己心中有魔鬼,心魔不知何时潜伏在心底,如今正生根发芽,比如说对权力的渴望,对美色的贪恋,又或者对一切美好事物的占有欲。
高宁氏就是催发他心魔的罪魁祸首!
高宁氏没有任何挣扎,一切都很主动,高宁氏在绣榻上对沈溪的恭谨和谦卑,甚至超过平时曲意逢迎的惠娘和李衿。
沈溪没有想到,当高宁氏放下心中戒备后,对他能做到如此地步,如果不是沈溪知道高宁氏已无路可走,他甚至怀疑这个不甘寂寞的女人孕育着巨大的阴谋,想让他身败名裂。可是沈溪知道,当这一夜结束,他不会留高宁氏在身边,就算高宁氏要污蔑他,也不会有证人。
而且,这次并非是他强迫高宁氏,单纯只是一次交易,交易内容还是高宁氏自己提出并且主动促成,甚至她无法保证沈溪是否会履行承诺。
“大人……”
当一切平息,高宁氏想钻进沈溪怀中,沈溪没让她得逞。
沈溪从绣榻上下来,开始穿衣,整理衣衫,而此时满脸潮红横卧床上的高宁氏却是一片茫然。
“大人难道什么都不想说,就这么一走了之?”高宁氏语气中带有几分怨怼,问了一句。
正是月初星月无光时,沈溪借助微弱的光亮看着高宁氏,此时高宁氏脸上带着的神情极为复杂,连一向善于揣摩人心的沈溪都无法解读这神色。
沈溪道:“明日我会让人送你走,至于建昌侯和江栎唯的事情,你不必担心,高家虽然落罪,但最多削籍为民……如果你想继续控诉我,也由着你,以前我确实没做过,现在我既然做了,却也不会回避……”
高宁氏脸上带着几分凄恻的笑容,道:“之前大人没做过的时候,妾身说出来,很多人相信。但现在大人做了,妾身再说,就不会再有任何人相信了。而且妾身还要维持自己在高家的地位,如何能跟家中人承认这事?大人分明是在取笑妾身……”
对于自己面临的处境,高宁氏比沈溪更加清楚。
“是妾身不自量力,为出胸中一口恶气恣意污蔑大人,让大人在朝中为难。以大人的权势,完全可以调兵镇压我们高家,为何大人没有这么做?”高宁氏带着几分不解问道。
沈溪摇了摇头,道:“我做事,不需要对你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