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朱祐樘脸如金纸,额头上全都是虚汗,整个人已经快撑不住了,但见到儿子的面后,他强打精神点了点头,嘴角露出一丝慈祥的笑容,问道:“太子,你在后面,可有学到什么?”
朱厚照嘟起嘴,道:“父皇,儿臣听了不少事情,但儿臣总觉得……实在没必要对那些老臣如此纵容……”
朱祐樘先是一怔,因为儿子说的话,直接戳中了他的心思,他自己其实也认为不该对那些老臣太过放任,以至于到现在一遇到重大事件,大臣们便跳出来跟他作对,让他这个皇帝颜面尽失。
但很快朱佑樘意识到一个问题,这不是应该给儿子灌输的正确思想,如今他身体每况愈下,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离世,如果儿子继位便疏远这些在他看来十分有能力的大臣,那对大明江山社稷非常不利。因此,他必须要让儿子知道,这些大臣值得信赖,只要朝廷能够保持稳定,那么儿子的皇位也就可以得到巩固。
在这种思想指导下,朱祐樘立即板起脸来,教训道:“太子,众大臣所言都是为了社稷着想,向君王进谏乃是臣子的义务,朝堂上必须要有忠直之臣出来说话,如此集思广益,才能寻找出做事情的正确方法。”
说到这里,朱佑樘语重心长地说到:“皇儿,难道你希望朝堂上都是一群阿谀奉承之小人吗?如今朝堂内的这些老臣,追随为父多年,施政经验丰富,他们忠心耿耿,未来必然能够辅佐好你,维护江山稳定……你不得亏待他们,知否?”
朱厚照听了,心里很不爽,他可不觉得那些大臣不能被替换,他觉得按照自己的想法来治理朝廷效果或许会更好。
当然,这个心思朱厚照不敢表露出来,只是低下头,做出一副虚心受教的模样。
朱祐樘又道:“太子,你年轻太轻,阅历不丰,很多事情都不明白,你以后要好好听这些大臣的教导,多思多学,将来你便可以成为治世明君!”
朱厚照尽管心里很不情愿,但他还是恭敬行礼,道:“儿臣记下了!父皇,儿臣还有件事很奇怪,沈先生领军在西南作战,也不知道战事到底打的如何了?是胜是负?儿臣对此很关心!”
朱祐樘自己也被问住了,他眯着眼想了一会儿,记不起朝堂上曾有人提及这件事,最后他看着朱厚照道,煞有介事地说:
“既然众大臣未提及,那就是没有大事发生……不该你担心的,你别瞎操心,当前还是应该以学业为上,治国终归得靠文治,不可过多沉溺于兵事!切记!切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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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弹窗乾清宫后庑,朱厚照脸色变幻个不停。
“这些大臣,根本没有把我们皇家人放在眼里,父皇都这么低声下气地跟他们乞求了,他们还是这么霸道无礼,看来父皇平时对这些老臣太好了,以至于这些人恃宠生骄,以为父皇离了他们就不行。”
“我看朝中这些老家伙都可以被替代,父皇年纪又不大,再活个十多年应该没有任何问题,干脆找一些年轻的大臣进入中枢,治理天下,沈先生就不错,他还是谢阁老的孙女婿……话说,谢阁老在这件事上怎么也跟父皇为难?他不是一向都以父皇的意见马首是瞻吗?”
“嗯,由此看来,看来这些老家伙都是狼狈为奸,没一个好东西!”
带着一股愤慨不平,朱厚照心里开始琢磨起这件事来,他不明白为什么父亲会妥协,以他的性格,如果遇到这种事,绝对是不会有任何让步,大不了来个鱼死网破,看看谁先屈服。
而在乾清宫内,朱祐樘的身体状况显得很不好,在关于周太后身后事上,他很不甘心,面对满朝反对之声却又无可奈何,干脆缄口不言,无声地表示抗议。
马文升还在奏禀事情,不过奏报的内容却是朝廷官吏的考核,以及当下全国各地正在举行的乡试,其中朝廷最为关心的,当属顺天府和应天府两处乡试。
乾清宫大殿里一片安静,所有人都在认真倾听,而在门帘后面的朱厚照却有些心不在焉,他处在一种愤怒的情绪中,好在虚岁十四的他已经有了一定忍耐力,就算再不满也不准备马上冲出去说事,因为他觉得这样做太不明智了,那些老臣会觉得他不成熟,进而在老爹面前告状,让朝野上下都非议自己。
“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我可不能跟这些老家伙计较太多,等我当了皇帝,再一个个跟你们秋后算账!”
朱厚照的拳头逐渐握紧,心头的不满也在逐步积累,心头憋屈之余,他开始琢磨怎么对付这些老臣,但越想越觉得难以应付。
因为在场这些大臣几乎囊括了朝廷所有重要的职务,掌权的时间很长,他们集结在一起,形成了一股可怕的力量。反观自己,人单力孤,如果没有帮手,很难跟这帮朝臣对抗,熊孩子第一次有了栽培党羽的想法。
……
……
前面大殿里的朝议仍旧在继续,不过看样子,刚刚忍受一场巨大屈辱的朱祐樘,不准备再发表意见了。
朝堂上众大臣,都在说自己管辖范围内的事情。
六部堂官们说的朱厚照基本听不懂,但大概听来都是朝中的琐碎小事,朱厚照听了便觉得一阵心烦意乱,以他的年岁,根本没做好当皇帝的准备,也不懂如何正确处理这些事情,朱祐樘对他缺乏必要的培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