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溪一脸悲恸,把草席打开,却没有把布拆开,他跟朱起一起把尸体抬进棺材里。只是草草把棺材盖子合上,就送往沈家府宅。
不过此番前往的沈家宅子,并非是沈溪目前居住的状元府,而是原来的谢家老宅。沈溪搬出来之后,这里本是沈明钧夫妇的居所,但沈明钧夫妇如今回乡并不在京城。
到了沈家府宅门前,谢韵儿已经带着一家人在那里迎候,但因死去的并非是沈家人,门上并未挂白绫,可街坊邻居还是出来查看,都想知道沈状元的老宅发生了什么事情。
等沈溪让人把棺材抬下来,谢韵儿最先忍不住,痛哭出声,这会儿沈家人才知道,原来家里要出殡。
“姐姐谁谁死了”
林黛心里无比慌张。
家里一个人没多一个人也没少,突然送了口棺材回来,若非沈溪就站在面前,她还以为是沈溪出事了。
沈溪走过来,摸了摸神情呆滞的陆曦儿的头,道:“进去说话”
外面有专人抬着棺材进府门,街坊四邻顿时议论开了。
到了正堂,棺材已经摆好,沈溪拉着陆曦儿跪下,他身后的女眷不明所以,也都跟着沈溪、陆曦儿和谢韵儿三人跪下。
至于朱起、宋小城、云伯以及一些送棺材来的车马帮弟兄,则在院子里跪下。
“掌柜的在天有灵”
沈溪举起三炷香,先祭天,然后恭敬叩首,才把香插在香炉之内,“前世恩德,来世再报。哀哉,尚飨”
沈溪站起身来,走到已经准备好的灵牌之前,揭开来,在上面写上“陆门孙氏”的名讳,陆曦儿原本还对这一切懵懵懂懂,但她是识字的,等看清楚字迹时才知道,原来死去的是她的母亲。
“娘”
小丫头不懂别的,听说母亲过世,直接冲上去要打开棺材,却被沈溪拦了下来,但棺材盖子还是被推开,可里面的尸体用白布包裹着,看不到具体的状况。
沈溪把哭喊着的陆曦儿架到一边,对朱山等人道:“让小姐到里面休息,这里的事,不用她劳心。”
“是,老爷”
小玉等人抹着眼泪,把陆曦儿拖拉着到了里屋。
目前偌大的府宅,除了沈溪就只有谢韵儿知道惠娘的死因,她走上前,把棺材盖子合上,问道:“相公,现在怎么办”
“停灵,我要亲自为孙姨守灵,当作是尽孝。”
沈溪说着,跪在软垫上,让谢韵儿等人把纸钱和火盆拿过来,然后亲自为惠娘披麻戴孝。
谢韵儿没多说,却恭恭敬敬地跪在沈溪的侧后方,帮沈溪一起往火盆中添加纸钱。
至于招待街坊四邻的事情,则交给云伯、朱起等人负责,因为死的并非是沈家什么人,街坊四邻并不是很热心,只是进府邸来走个过场,敬个礼上柱香什么的,再出去讨杯水酒喝,礼数便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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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溪终于实现了生平的愿望,虽然是在半强迫的状态下完成这一切的,但他很喜欢这种占有心上人的感觉。
爱她,就要考虑到她的渴求和顾虑,如果等惠娘主动来捅破这层窗户纸,沈溪心想大概一辈子都不可能。
如今的惠娘,需要的是一个能征服她、照顾她的顶天立地的伟丈夫,而不是一个在她臂膀下成长的小男人。
沈溪之前虽然给了惠娘诸多的帮助,让惠娘感受到了被人照顾的感觉,但那毕竟不是在生活方面。
沈溪自己主动走出这一层关系,其实是告诉惠娘,是我强迫占有你的,你不用有负罪感,所有的罪孽由我一人来背负便可。
至于惠娘,内心则相对简单许多她最初虽然也经历了激烈的思想斗争,可当冷静下来后,她想的最多的却是觉得对不起沈溪,她觉得自己不配拥有这份情感
惠娘半夜醒来,发觉自己依然躺在沈溪怀里,沈溪抱她抱得很紧。惠娘想为沈溪盖被子,但发觉手被箍得很紧,最后她只能放弃一切努力,沉浸在这种难得的安稳中,闭上眼继续入睡。
沈溪这一觉睡得无比舒坦。
这一晚上发生的一切,均出于他的本能,是他这些年来情感的总爆发。他喜欢那种与心上人没有丝毫阻隔、水乳交融的感觉。尤其是意识到怀中被他紧紧抱住的玉人,就是自己苦苦期冀的梦中情人时,手抱得更紧了。
天蒙蒙亮,沈溪睁开眼,外面鸟雀的声音非常悦耳动听,但眼前的一幕却有些不太真实。
惠娘早就醒了,她后背靠在沈溪怀中,正微微啜泣,看上去楚楚可怜,让沈溪心里不禁一阵难受。
“惠娘”
沈溪轻轻唤了一声,他不再称呼惠娘为“孙姨”,因为从现在开始,惠娘是属于他的女人,他们之间的关系是对等的。
惠娘轻轻啜泣一声,梨花带雨,侧过脸看了沈溪一眼,脸上满是自责。
沈溪叹道:“我知道昨夜是我冲动了一些,我”
惠娘摇了摇头道:“我对不起小丫”
在这种时候,惠娘没想过将来,因为她从未奢求沈溪能给她名分,她只是觉得对不起女儿,因为按照道德礼法,沈溪必须要在她跟陆曦儿之间作出一个选择,她不想跟女儿争什么。
“我知道。”沈溪点头。
惠娘突然侧过身,把头靠在沈溪怀中道:“妾身是不详之人,你把我送走吧或者让我找个尼姑庵,从此之后我不会再出现,你照顾好小丫我不能让她一辈子受苦。”
沈溪把手抱得更紧一些,皱眉道:“说什么傻话呢到今天这个地步,你以为我舍得把你送走”
“你要知道,昨晚并非我一时糊涂,而是而是我一直心存着对你的倾慕,只是年少无法表达。从今往后,虽然你暂时要隐姓埋名,但我时常会过来看你”
“你且在这里安心住着,还是那句话,你是我救出来的,若是你死了,对不起我,更对不起那些关心你的人。就算你不为自己,也要好好活下去”
“呜呜”
惠娘听到沈溪的话语,再也忍不住,把头整个投入到沈溪的怀抱之中,呜咽起来。
沈溪对惠娘疼惜有加,难得惠娘敞开心扉接受他,虽然有趁人之危的嫌疑,但这也是二人之间最好的结果。
从道德礼法上来说,他跟惠娘之间注定不会有结果,如今能做露水夫妻,也总好过于只能空望彼此。
惠娘急需男人的疼惜来抚平她内心的创伤,只有这样才能让她安分守己当一个普通的妇人,无论怎样,沈溪都要承担起照顾惠娘的义务,这是他身为男人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