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臻内心笑得不行,面上却不显露,还一本正经地继续引着谢珝说话:“来,跟着爹说,爹——”
要是没看见亲爹眼里掩饰不住的笑意,谢珝说不定还真信了他这副正经的模样,可谁让形势不如人呢,他也只好乖乖地又喊了声:
“爹!”
这下子谢臻是真高兴起来,放下女儿,抱起谢珝举过头顶又放下来,转过身对乔氏道:“这小子不愧是我儿子,就是聪明!”
乔氏半点儿都不想理他,复坐到床边,看着努力想啃啃胖手腕上戴着的小银镯的女儿,秀眉轻蹙,惆怅地道:“一胎里出来的兄妹俩,珝儿已经能说话了,阿琯怎么还不开口呢?”
谢臻闻言,毫不在意,半分都不着急的模样:“急什么,咱们女儿这样乖巧又可人疼的,你还怕她不会说话不成?早晚会的,这种事啊,急也急不来。”
话音刚落,那边正掀了帘子进来的安嬷嬷放下手中的小衣裳,也出言道:“夫人别急,都说女儿家开口晚的心思灵巧呢,大姑娘是咱们谢府的嫡长女,有太夫人有您教养着,将来一定样样出色的。”
乔氏有些将信将疑,神情中不免就带了几分出来。
安嬷嬷一看便知,接着便道:“容姐儿是奴婢带大的,当年也是说话晚,夫人与容姐是手帕交,她是什么样的性子您总该了解的。”
乔氏闻言,也想到了安嬷嬷口中的容姐儿,是谢老夫人的长女,也就是自家夫君的长姐,是彼时盛京之中出了名的一家有女百家求,想到这儿,乔氏也松了口气,放下心来。
大概这种事,就如夫君所说一般,急也急不来的,也只好先丢开去。
这边几个大人说的热闹,那头谢珝瞄了一眼小妹妹,心底颇有些不好意思,觉得十分对不起她,毕竟自己是个成年人的灵魂,是开了挂的,对于说话这种事,自然是比真正的小孩子容易得多。
因此他决定,以后要对阿琯更好一点儿。
而在谢府另一边的正德院里,谢老夫人也在同谢阁老说这件事。
谢阁老闻言,满意地捋了捋胡子,便拍板定下来:“既然珝儿如此聪慧,那就让老大家的开始教他念些诗句吧。”
说罢,又忙不迭地补充了一句:“一天也别让他说得太多了,小孩儿嗓子娇嫩,别累着了。”
话音还未落,谢老夫人慢条斯理地抚了抚袖口,开口堵他:“这还用你说?”
谢阁老被噎了个倒仰。
吴亮刚出声让他们抬东西的几个人动作轻点儿,一抬眼便看见了自家公子,忙抬手擦了擦脑门儿上的汗,就急步走了过来,恭敬地同他见礼:“见过大公子。”
此为防盗章,订阅不足百分之六十显示防盗章内容,48小时后替换乔氏的娘家在博陵,冬日路不好走,娘家人便先没过来,不过从她怀胎到生产,乔家满车满车的好东西却送过来不少。
幸而有谢老夫人给乔氏坐镇,才没让第一次生产的儿媳慌了神。
自谢珝兄妹俩大了许多,乔氏便日日带着他们去正德院给谢老夫人请安,也好全了老人家的一片慈爱心肠。
这一日,婆媳二人一边聊着家常一边逗孩子,端的是偷得浮生半日闲,谢老夫人坐在罗汉床上,含笑看着一扭一扭地在床上爬得利索的长孙,便对一侧的乔氏点头道:“珝哥儿身子骨结实,你养得很好。”
乔氏闻言便谦逊地接口:“儿媳不敢居功,都是安嬷嬷指点得好。”
声音温柔,举止有度,光听也知是名门氏族教养出来的女子。
话语飘入爬累了正在瘫着的谢珝耳中,他蹬了蹬自己的小短腿,百无聊赖地想,他娘这话倒是真的,安嬷嬷指点的是谢氏家族中一代一代流传下来的育儿经,还都挺有道理的,就算是他这个现代人,也挑不出什么不好之处来。
正思想抛着锚,整个人忽地被抱了过去,扭过身子一看,正是乔氏。
乔氏长得很美,白净的瓜子脸儿,修得极为平整的黛眉,眼是一双眼尾微微挑起的凤眼,鼻若悬胆,樱桃小口,乌鸦鸦的长发挽了个堕马髻,上头错落有致地插了几根钗。
通身的气质娴静又大气,就好似是从他在现代看过的古代仕女图中走出来的一般。
当然他爹谢臻长得也不错,约莫着也就二十七八岁的样子,还处于一个男子最好的年纪,剑眉星目,面容俊朗,身姿挺拔,真·美男子一个。
自从看清了他爹娘的模样之后,谢珝心里就满意了,颇为臭不要脸地想,单从遗传学的角度来说,就他爹娘这相貌,他长大以后应该也长得挺好看的。
一见是自己的美人娘抱了自己过来,谢珝便极为主动地在乔氏脸上响亮地“啵”了一口,亲罢便“咯咯”地笑了起来。
乔氏也被他逗乐了,便指着自己问他:“咱们珝哥儿会不会叫娘呀?”谢老夫人也在一旁饶有兴趣地望着他。
原就是逗逗他,也没想着他能叫出来,一般孩子这么早会说话的也少。
却没成想谢珝还真好似听懂了一般,奶声奶气地唤了一声:“娘!”
然后就好像找到了什么好玩儿的东西似的,一边拍手一边嘴里嘟囔个不停:“娘娘娘娘凉……”
叫的太多,后面的音儿就不免有些跑。
不过任是这样,也足够让谢老夫人跟乔氏惊喜了,八个月会说话的孩子不是没有,但像是谢珝说得这样清楚的却很少见。
见这两位高兴了,奶妈赵氏也在一边儿凑着趣儿,笑呵呵地道:“不瞒老夫人跟夫人说,咱们哥儿可机灵着呢,奴婢只平日在旁边念叨几句,哥儿就记着了,还能说的这般清楚。”
谢老夫人也笑,“老话说得好,一抬二翻六会坐,八爬九说周会走。珝哥儿这样早会说话,足见聪明,将来一定是个读书的好料子,他祖父知道了一定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