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七章 小魔术

星辰之主 减肥专家 7245 字 2024-05-17

是这一线之差,最是磨人。

既然是罗南提出的修行方案,面对这种情况,他自然也有些想法,但剪纸和万塔院长都在,他没有鲁莽实施,而是征求他们两人的意见。

“你说的那种模式,理论靠谱,可差一点儿。”剪纸也看出了门道,他怎么说也是精神侧觉醒者,常识结构要罗南扎实得多,“今天是环境好、状态好,要是这都不成,可太伤了。”

万塔则道:“物性虽不相违,但也不是最好的着力点。”

“啥?”剪纸没听懂。

罗南倒是明白了:“万院长的意思是,凝水环本身,并不是太契合翟工的能力性质。”

“这也讲相生相克?”剪纸和高天师关系不错,处的久了也受了点儿影响,这个形容很有传统味道。

万塔竟然表示认同:“不管是金木水火土,还是电磁、热能等表现形式,都只是通向物性究极的一条入门之阶。但各人心性不同、敏感度不同,方向也应该有所差别。”

“老翟能力是电子亲和,难道要有个‘凝电环’才行?”剪纸开了个不是玩笑的玩笑,“武皇陛下那里,怕是没存货吧。”

其实大家都明白,控制水分子也好,控制电子也罢,其实都不是翟工这个层次所能企及的。说到底,这个环、那个环,只是一个扶手,是要在物质世界有一个相对稳固的凭依,让虚无缥缈的灵魂力量得以作用、增殖。

听他们在讨论,一直在“听天书”的翟维武突发感慨:“精神侧这么麻烦啊,我还是跟院长念经好了……喂,瑞雯,你的能力是什么啊?”

没错,这个人小鬼大的家伙,感慨的目的是为了和瑞雯搭讪,刺探一下底细——福利院里好端端地又进了新人,年龄他们这帮要高出一截,还是“关系户”,由不得他不好。

可惜,瑞雯依旧敛默不语,只静静站在罗南一侧。

罗南对小孩子的把戏不感兴趣,在交流过程,他也近距离观察翟工的工作,并得出初步结论——在对待凝水环一事,翟工的工作要他细致得多。

其灵魂力量勾勒的整体结构,体现出工程制图级别的严谨和精密。能够看到,其进行勾勒时,似乎分划出凝水环结构的多个支点和分界,分解成可以拼接的区块步骤,一丝不苟。

罗南看久了都有所悟,对其精神与物质干涉的微妙细节,隐约有了更深层的认识。

无疑,这种方式是最省力的最优解,但精密背后,却是无以为继的窘迫,这种滋味,罗南恐怕永远也体会不到。

罗南很佩服翟工的细致,但现在情况不一样,又未免太浪费了……浪费机会。

他想了片刻,无声前,突兀地撞了翟工一下,直接将翟工物我两忘的状态给打断了。

翟工愣了一下,扭头看时,看到罗南不顾潮湿,干脆地坐到地,拿出那本很少离身的分页笔记本,又打开仿纸软屏及绘图软件。

光芒射起,且弥散开来,至边界而有度。罗南选择了平常很少用到的立体绘图模式,也不犹豫,直接在工作区落笔。

“凝水环”的结构,像是一个平滑的面包圈,央空虚,整体规则不复杂。但这种三维曲面结构,相较于意念一体成形,手绘难度极高,流畅平滑的线条,需要有相当的专业技能。

这一点,罗南和翟工都有。后者还能看出来,罗南的构图、线条等虽然漂亮,但并不是特别精确,更像是写意的简笔画。

不可否认,这种方式格外流畅。很快,投影区域画满了十多个类似结构,罗南还开启了动画效果,使这些“面包圈”来回翻转。

接下来,罗南向翟维武勾勾手指:“来,维武,给你变个魔术。”

“啊?”

“你对着这些面包圈吹口气,有惊喜哦!”

“哄小孩呢你!”

“你不来,我让你瑞雯姐姐吹了。”

“切……啊,姐姐?”翟维武惊了,这是他从未想过的情况,本能在第一时间去看瑞雯胸口。

罗南屈指弹飞一滴雨珠,打在翟维武脑门:“吹不吹啊。”

“吹,看我吹破你牛皮!”

话是如此,翟维武还是饶有兴味地凑前,鼓起腮帮,对着绘画工作区猛吹一口气。

便在此时,工作区十多个“面包圈”,好似真受了气流拂动,从束结的工作区光芒飘出来,仿佛还沾特殊的光粉,成了一个个变了形的发光气泡,往外散去。

“哇,这个帅!”翟维武大赞,浑不知要显现出类似的景象,有着怎样的难度。

罗南这手,是从公正教团那里得到的灵感,当初那边曾用投影仪搭建神圣空间结构;还有万塔,也曾用类似的方式来考验谢俊平和杜雍的神秘学造诣。

相较于投影仪法阵,罗南的手段更多地体现出灵魂力量化虚为实的干涉效果,特别是以干涉力量摄引光芒的方法,更加惊艳。

当然,什么“变魔术”都是噱头,这手段真正的价值在后面才体现出来——发光气泡以可以目见的幅度迅速缩小,有少部分的途结构不稳而崩掉,但更多的还是一路缩小到肉眼难辨的程度,只因“挂载”了软屏工作区的微光能量,放出针眼似的毫芒

两秒钟后,这些毫芒便化为了璀璨的珠光,那是因为这些凝水环结构成功聚拢水分子,以水珠折射光芒的效果。

美景不长,魔术时间很快过去了,悬浮空的“珠光”渐次熄灭,可罗南的意思已经表达出来,他对翟工笑道:“相信我吧,凝水环容错率很高的,毕竟精神介入物质层面,纯粹的结构不能代表一切。还有,从零到一很困难,为此我们不但要精密,还需要有一点儿灵感和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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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野车开动,先向南,绕环海高速,向西部林墙区而去。()

车,罗南也是受到莫雅提醒,给姑妈去了个电话,现在外面“兵荒马乱”的,怎么也要报个平安。

通话时间并不长,一两分钟的功夫,结束了。电话里一切如常,然而罗南却忍不住要摸眉头,那里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打了结了。

要知道,现在整个夏城都在他灵魂披风的监控下,随着罗南意念倾注,家里的一切情况变化都瞒不过他的眼睛。

此时,姑父姑妈坐在家的客厅里,两人都是默默无言。结束通话后,姑妈罗淑晴一直在摆弄腕的手环,面色说沉静也好,说压抑也罢,可不像电话里表现得那么平和。

至于姑父莫海航,坐在一旁,抱着他那件傻大黑粗的加密移动工作站,进行操作。嘴里还叼着电子烟,水雾蒸腾,滋滋作响。

这个场面,让罗南想起前段时间,“偷听”姑父姑母对话的那一刻。

“他们,还有莫雅……思路靠到哪儿去了?”罗南下意识开口,不是要听到解答,只是想稍微纡缓一下情绪。

旁边秦一坤却是认真地思考了一番,回答道:“从莫雅小姐的表现来看,也许她认为,罗先生您的研究成果卖出了个好价钱,或者有了一位很有能量投资人。”

罗南愣了下,扭过头来。

秦一坤轻声道:“超凡力量的研究近些年进步不小,而且也代表着某个趋势。所以,在里世界的外围圈子里,一直活跃着很多资本,它们总是会盯一些潜力项目,通过各种方式投资扯关系,试图在里面分一杯羹……当然,一旦有资本注入,究竟是以能力者为主导,还是以资本为主导,要具体情况具体分析。”

罗南“哦”了声。秦一坤这么一说,他倒是想起来了,章鱼、爆岩都给他说起过类似的事。特别是章鱼,他的最新论还没有最终定稿,已经有制药公司找门来,希望共同开发相关的靶向药物,据说对赌协议的金额相当可观。

从这个意义讲,说罗南的研究成果卖出好价钱,也不是不可以……

“这倒是个好理由。”罗南有些心动。

如果在这面多做些章,循序渐进地将他在里世界的情况移植过去,好像也没问题。与其让家里人胡思乱想,不如引导向一个可控的方向,反正姑父姑妈对这事儿的接受度,应该毫无概念的普通人强出一截。

他征求秦一坤的意见:“秦哥,你说‘格式论基础容器构建的靶向药物研究’这个题目怎么样?要是拿它去吸收投资,有没有谱?”

秦一坤摇头:“这我可是外行。”

罗南倒是兴奋起来:“我觉得挺靠谱,项目其实也是有的,章鱼哥的进展已经很不错了,回头可以让阅音姐帮忙拟个方案之类……”

随着罗南积蓄的力量层层释放且一路飙升,他已经拥有了在里世界的显著地位,还有相应的话语权。

好吧,也许是夏城分会的同伴们抬举,但罗南觉得,推出正牌格式论、为爷爷正名这件事,在不远的将来,也可以提日程了。

虽然“格式论”本身,还有这样那样的问题,何阅音也警告说,其与世界主流的研究方向有很大背离。可有罗南这个活生生的例子摆在前面,怎么也会吸引一部分人,加入到对格式论的研究去,并形成新的成果——要知道,未来一段时间,罗南肯定是里世界最引人注目的焦点之一,除非他被人干脆利落地干掉。

章鱼哥是一个成功例子,罗南希望有成百千这样的例子出现!

那样的话,爷爷……

罗南骤然兴奋的心情微微一窒,不可避免地想起医院对爷爷病情的诊断。他下意识通过灵魂披风,大致观察了一下爷爷目前的情况。

在那间病房里,已经枯瘦脱形的老人,正裹着厚厚的毯子,坐在床,呆看外面淅沥洒落的冻雨。

罗南不知道在爷爷眼,这场雨、这个城市、这片天地是什么样子的。

严重的精神分裂症状,使老人眼前的一切,都化为最苛刻也最真实的幻觉。在这种不可改易的扭曲世界,最为严谨的理性,也要屈服于患者的本能感受,营造出荒诞的逻辑——纵然其对于病患而言,依旧严谨周备,无可挑剔。

事实是如此悲哀。

罗南的灵魂披风给了他惊人的感知范围,也让他无法回避这份现实,连缓冲的机会都没有。可或许是连续精进的修为,以及辉煌的战绩影响,此刻的罗南有一种妙的信心和预感,也许仍是错觉——事实,这也不是突然有的东西,而是很早之前形成过:

如果,仅仅是如果。如果爷爷一直在坚持格式论的思维逻辑,那么唯一能够和他交流的,也许是罗南自己。即使现在不能,随着他对格式论的理解、应用进一步深入,早晚也会发现一个对接的窗口。

罗南曾想用“通灵者”式的图画去尝试,可是现在想想实在很不合实际,因为神经分裂病症的加重,在正常人看来完整的图画,天知道爷爷眼,会是什么东西。

也只有真正意义的精神对接,才能挖掘出那一点点的可能性。

想到这里,罗南便扭头对瑞雯道:“过两天稍微清净点儿了,我带你去看我爷爷。家里进新人了,怎么也要给他说一声。”

瑞雯安静地听着,并不多言,罗南知道她没有拒绝,便已足够。

罗南轻出一口长气,往后靠在椅背,微瞌眼皮,可是想再睁开的时候,却觉得出地沉重。瞬间便有深沉的黑潮扑来,险些将他吞没。

他努力睁了两下,竟然还没睁开,几乎想要此睡去。但在恍惚骤然一惊,猛地发力,出了层冷汗,才把睡意消去了些。

“罗先生?”

秦一坤注意到罗南的精神状态,有些担心:“你在车睡一会儿吧,也有快四十个小时没合眼了。”

“没事,刚刚是在想事情。”罗南说了一个全无说服力的谎言,又道,“把车窗打开吧,透透风。”

这不怎么符合安保要求,但驾驶座的高德,还是依言照做。随着车窗降下,高速行驶带起的气流,裹着冻雨寒气,一发地涌进来,让罗南精神一振,刚才的困倦之意,又消去了不少。

不过,他很清楚,这都是暂时的现象。

四十个小时不合眼,并不是构成他困倦的理由。以他现在的修为造诣,四天不睡也没什么大碍。

可是,当前的情况终究还是不同的,一切根源,还是在他全力铺开的灵魂披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