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安凉只看着他，认真的看着他，就是不说话。

郁之蹙眉，眼底泛着薄怒：“说……额……”

苏安凉双手扣住他，吻就欺上去了，顶多就是换一句不矜持，可她需要感受他。

郁之垂眸，与流着泪的苏安凉相视，正对着她纯粹的黑眸。

她似乎，一直在因为他哭……

这眼泪，他其实喜欢极了……

苏安凉哭了好一阵，骤然松开他，小心的向后退着。

郁之眼尾微敛：“现在知道怕了？”

苏安凉抓着被子，看着他紧抿泛肿的唇角：“我觉得我不该怕，我应该生气。”

“生气？”

这倒是新鲜，这小东西似乎第一次提到这个词语，以前，可是有这心没这胆。苏安凉见他似乎有些兴致，舔了舔唇干巴巴的说：“你有十天没有理我，在这十天里，你没有给我一个信息，一个电话，而且我给你的所有信息电话，你都没有回，甚至你都不关心我。而且，你刚回来就…

…”

想到他说到吃醋也是勾引他，她顿了才说：“……就把我折腾成这样，我不能生气吗！”

为了让自己显得有些骨气，她特意拔高了声音，不过在郁之的视线下，还有有些心慌慌，大眼睛闪啊闪的。

“你在怪我忽略你？”

“难道不是吗？”

“那我是不是该怪你，给我惹烂桃花？”郁之优雅的挑起她的下巴，看着她绽放的眉宇，浓重的雾色在瞳孔弥漫。

“我……”

“你看，我把你关了那么多年，都有安少谦，刚出去就遇见了从小对你窥视的容瑾，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郁之的嗓音沁了冰，却并没有暴戾的色彩。

“明明该我才对……”

“嗯？”

想到今天的女人，苏安凉有些患得患失，皱着眉头捧起他的脸：“是我该拿你怎么办，我除了你，什么都没有，可很多人都想和我抢你，现在是女人，万一哪天有男人了怎么办？”

“……”

“要说烂桃花，明明比我多的多好吗，连自己的妹妹都躲不过你这张脸，还有谁能躲过？”苏安凉郁闷的看着他这张脸，觉得上一世的传闻说不定就是真的呢，换她有这么个哥哥，她也巴不得他永远陪着自己。

天堂是什么？

极欢。

地狱是什么？

极怖。

她满心欢喜，沉醉在他给的天堂地狱，徘徊深陷。

身上无法形容的快乐，还有让她恐怖的无助无力，她无法控制自己的神经，也无法掌控自己的表情。

她想，她现在，一定是——疯了……

苏安凉早就失魂，只迷离的看着他，似是邀请。

当她终于撇开羞涩攀他的肩头时，郁之突然顿住，红唇呢喃：“苏安凉，不矜持……”

一整夜。

郁之不知餍足，直到天亮。

苏安凉昏睡前在想，明明是他逼她不矜持的……

郁之侧卧在她身侧，迎着晨阳，一双眼，紧紧的盯着她。

满含侵略的眼锁着她，专注到，似乎数清了她的睫毛。

苏安凉，你永远不会知道，很多年前的一个雨夜里，纯粹又美好的你，拯救了那个几乎在地狱崩溃的十岁少年。

他罪孽深重，罪大恶极，罪恶滔天，可他也执迷不悟，偏执入狂。

他不信神，不信佛，可唯独你入了他的眼，也唯独信了你……

你什么都不记得，可那个少年却被你永远囚困。

所以，痛你要认，悲你要认，失去自由你要认，被迫爱恨你也要认，谁让你，偏偏被陷入地狱的魔鬼盯上。

郁之双目如同沁了腥血，瞳孔如被枯骨填充，苍夷却又艳丽：“苏安凉，苏安凉，苏安凉……不怪我，不怪我，不怪我……要怪就怪，你太得我心了……”

苏安凉苏醒的时候，还有些恍惚，昨晚一夜荒唐，让她倏然红了脸。

她竟然主动纠缠，甚至不肯松手。

“疯了……”

“是你，还是我？”

这暗哑的嗓音沐着情欲，撩人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