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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二喜砍翻了一名东荒蛮人
他很珍惜这把从战场上得来的弯刀,把刀收回鞘中,从肩上取下草叉,然后重重地砸了下去,确认那名蛮人死透
田野里的厮杀声渐渐平息
他擦掉额头上的汗水,喘着粗气向四周望去,然后看到了几个相熟的同伴,倒在了覆着薄雪的冬田里
战事结束,他站在那几个浅浅的土堆前,沉默了很长时间,然后望向家乡的方向,他很怀念妻子炖的腊猪蹄
家乡学堂里的那面墙还没有漆完
当年因为觉得衙门给的工钱不地道,他坚持不肯接这个活,和里正吵了一架,甚至险些掀了酒桌,还时刻准备着去县衙打官司,直到实在熬不过女儿的恼怒和妻子的嘀咕,他才万般不乐意地接了下来
但只刷了一半便看到了那份公告,他便背着草叉与酒肉,离了家乡来到了遥远的东疆,学堂的墙不知何时才能刷完
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刷完
至少在他的手上
杨二喜看着故乡的方向,想着这些让他觉得很麻烦的事情,恼火地皱了皱眉,那道添的伤疤又裂开了口子
血水向下淌着他抬起手臂,用袖子胡乱擦了擦,忽然想到学堂里的先生如今再不会因此那面没有漆完的墙生气才是
于是他高兴地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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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晚原牧场的战斗,依然惨烈
那名矮小的军官被蛮人的几把弯刀压的单膝跪下,情势极为危险
他在苦苦支撑
一道黑影从旁边飞了起来重重地砸在那几名蛮人的身上
弯刀雪亮,在仿佛燃烧一般的草甸上划过
那道黑影摔落在地,胸口中了两刀,鲜血淋漓,眼看着便是不活了
军官认出那是自已的近侍
他悲愤地大喊一声,手里的朴刀离了头顶,向着对面斩了过去
在这一刻,他根本不去想头顶的弯刀,会把自已切成两半
他很幸运
围攻的蛮人被他杀死,而他没有死
他的肩头中了一刀鲜血像被划破的酒囊里的奶酒一样向外溢着…,
最危险的是,他的头盔被敌人的刀打落
敌人的刀锋,打落头盔之后,还切开了他的发髻
黑色的发丝披散在肩头,加上那张没有盔甲遮掩的清秀的面容此时所有人都能看出来,原来这名军官竟是个女子
她是司徒依兰
她提着沉重的朴刀,带着满身的伤与怒,带着最后的下属,重开始战斗,她不知道要战斗到何时但知道要战斗到死亡或者胜利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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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有这样一句话,可托六尺之孤……”
朝老太爷看着观主继续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