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心神渐mi离,宁缺早已忘记自己是在一个梦里,他心神摇晃却又异常平静地在海面上行走,在如海般的白huā间行走,忽然间心头一动,整个人的身体缓缓飘离huā瓣,迅速向着海面上的高空飞去。
飞到极高处,他低头向下方望去,只见绿sè海洋上的白huā早已消失不见,隐隐能够看到海水深处有一层红sè的平面,向四面八方延展而去。
他破开海水,向绿sè海洋深处潜去。
不知道潜了多久,他终于看到了那层红sè——那是一层粘稠的深红sè的浆液组成的水层,腥红无边,像是番茄酱,但像是将要凝固的血。
血水忽然打破了平静,变得沸腾起来,里面有无数没有五官的人类缓缓站起,然后仆倒,再次站起再次仆倒,他们挣扎着,无声的痛嚎着,可无论他们怎样的挣扎痛嚎,五官上的那道薄膜始终把他们禁锢在永恒寂静的血sè世界之中。
一抹生命最深处的恐惧缓慢而不可阻挡的占据了宁缺的身体,把他变成了一座石雕,就这样无知无识无觉地站在红sè血海旁,眼睁睁看着那些无声的残忍画面。
血sè的海洋变成了陆地,于是也有了天空。
宁缺站在天空与地面之间,发现自己身处荒原之上,自己脚下和远方倒着无数具尸体,那些尸体有大唐帝国的骑兵,月轮国的武士,南晋的弩兵,还有很多草原蛮子的jing骑,无数的血水从这些士兵的身下流淌出,把整个荒原染红。
三道黑sè的烟尘稳定地悬浮在荒原前方,冷漠地看着这方,就像是有生命一般。
“天要黑了。”
“我说过,天要黑了,但从来没有人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