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要的国之储君,需要化家为国,明白梁国需要什么,什么样的选择有利于国家,而不是有利于自己的地位。
看着发表过意见之后便谦恭地立于朝下的马文才,萧衍的心中又是酸楚,又是失望。
如果他的佛念不死,接受着郗徽和他的教导长大,应当会像是马文才这样吧……
有郗徽的坚持和决断,也有自己的手段和胸襟。
不会过于优柔宽厚,要有底线和原则。
为什么,马文才不是他的儿子……
看到被东宫官员们拥簇着的萧统,萧衍情绪低落,也不知是出于思念发妻的悲凉,而是出于对儿子们的失望,竟然就在这般敏感的朝会上,长叹出声。
“朕只是老了,还没有到要死的地步呢!”
此言一出,群臣骇然,太子和几位皇子更是直接跪下了。
“父皇春秋鼎盛,必能万岁无疆!”
“陛下慎言啊!”
好在萧衍的低落只是一瞬,他也明白自己这时候更不该有的便是示弱,所以出声让跪下的儿子们起来,强打着精神,对徐州之事做出了决意。
“着散骑御史朱异为使,明日启程,立刻前往彭城,安抚徐州。”
朱异为人圆滑,长袖善舞,身份地位又适合做这种事情,之前有几次接待南投的魏臣,也都是他负责的。
“臣遵旨。”
若真能说服元法僧,这便是大功一件,朱异自然高兴地领下了差事。
“着豫章王萧综为主帅,都督众军,率军应援彭城,镇守徐州。”
萧综怔然,不敢置信地出列,而后欣喜地接受了军职。
他从未领过军,此番出征,皇帝必会给他调动徐州附近能征善战的将领,他只要到达边境就可凭着兵符调动军队。
这是父皇对他莫大的信任。
其余众臣却纷纷看向马文才。
皇帝这番指示,明摆着是完全按照马文才的进言在行事。
若马文才是尚书令、仆射官,这般言听计从倒不会有多引人侧目,可他如今不过是一散骑御史,有的武职也只是小小的参军,能参与朝议都是看着他是天子近臣的资格,此番一鸣惊人,已经是骇人听闻了。
可就像是还不够似的,萧衍接连着又下了一道敕命。
“着白袍军领军陈庆之、参军马文才,领白袍军,护送豫章王前往边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