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淳嘟嘴撒娇,抱住央央腰:“真是的,被我说中了,你就急脸了?你过得好,我头一个替你高兴。”
央央心里暖暖的,却推开她脑袋:“你一个小孩子,懂什么,好好念书才是正经。”
“什么小孩啊,大姐别忘了,过完年我也十二岁了。”徐淳说,“再说几年,我也得谈婚论嫁了。唉,真不敢想象,我未来的夫婿,会是什么样的人。”
“不害臊。”央央点她脑门。
央央去母亲那里略坐了会儿,就被徐淳拉着出去玩儿了。
恰好,遇到了带着礼物过来的凤娇。
凤娇老远瞧见央央,特意绕路过来,打招呼说:“民妇见过世子妃,见过徐三小姐。”
央央忙将人扶住道:“凤姨,咱们什么关系啊,你不必这样。”
“去找母亲说话吗?”央央目光在她身后跟着的人身上扫了下,略皱眉说,“凤姨太客气了,你跟母亲那么多年的好姐妹,怎么还这样客气。”
凤娇说:“跟你母亲,自是不必客气。不过,这不还有老太太吗?我这先去给老太太请安,一会儿再找你母亲说话。”
央央说:“那我便不打搅你了。”
凤娇走后,徐淳目光注视在她背影上,挠了挠脑袋说:“大姐,不知道为何,我总觉得这位凤掌柜不一般。能说会道的,而且常常往我们侯府跑,也常常去拜见祖母。”
“她带的礼物,想必是费了一番心思的,回回都能讨得祖母欢心。她逢人就笑,出手也十分大方慷慨,可我总是有些不太喜欢她。”
“她一个寡妇,开门做生意也不容易。好不易靠上了咱们家,她总是有心想好好经营关系的。可能的确过于殷勤了些,不过,母亲与她关系的确很好。”
徐淳说:“既然与三婶是好姐妹,又是靠的三叔,何必回回来都费劲讨好祖母呢?说是依着规矩得来拜见,但是拜完走好了,回回非要留下来说好些话。”
“我只是觉得,这个女人心计有点深。她这般讨好祖母,为的是什么?”
央央也有些晃神,愣着没说话。
徐淳却又说:“别怪我背地里说三婶坏话,三婶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没心眼儿。我就怕……这位凤掌柜打她什么心思,她却还拿人家当姐妹呢。”
央央这次回来,本来也是有挺多话想跟二妹妹说的。此番见祖母提了这一嘴,她自然说:“是啊,我也很久没有好好跟二妹说说话了。今天回来,我们姐妹三个一定要好好说说话。”
央央的大伯母素来是个特别要强的人,见央央嫁去了嬴王府,大夫人便怎么都要比着嬴王府来给女儿找婆家。但是整个贵京城,如今又有几家比得上嬴王府,又有几个人比得上嬴鸿?
所以挑来捡去的结果就是……徐蔓的亲事一直都没定下来。
本来,倒是有几家不错的人家有意聘徐蔓为妇,但是都被大夫人一一回绝了。如今徐蔓十六岁,亲事却还没有定下来,大夫人便有些着急了。
以前十三四岁的时候,正是定亲的最佳年纪,可却被耽误了。如今十六七,年纪大了,且徐大夫人瞧不上京中男儿的名声也传了出去,大家渐渐也不再往徐家来。
而徐蔓,更是生了常伴青灯古佛的念头,常道看破红尘,只想随二叔二婶一起吃斋念佛再不理红尘之事。
老夫人得知此事后,气得几日几夜睡不好觉,也骂了大夫人好些日子了。如今央央回家来,她就指望着央央可以劝一劝徐蔓,希望姐妹们好好说说话。
央央在老夫人那里呆了会儿,之后姐妹三人便去了徐淳屋里说话。
徐蔓以前只是行事谨慎小心,但是人还是十分机智聪敏的。可如今央央再瞧着,只觉得这位二妹妹显得有些木讷。
“我在街上开铺子,三妹倒是常常去找我……自从嫁了人后,与二妹反倒是生疏了。”央央握住徐蔓手,一道坐下后,又说,“今天回来,觉得二妹好似不比从前活泼了。”
“你若有什么心事,只管与我们说,我跟三妹会好好陪你说话的。”
徐蔓苦笑一下:“三妹总说羡慕大姐姐,其实我也是。别说三叔三婶待大姐姐好,就是祖母老人家,也是最疼大姐的。甚至……有时候我都羡慕三妹,虽然二叔二婶吃斋念佛常年都不管她,但是三妹跟老祖宗住在一起,也自有一番乐趣。”
“哪里像我,父亲混账不务正业,母亲强势却又好胜心太强。他们两个,一个根本不管我,而另外一个,则又是管得我太紧。你们是知道的,其实从小到大,我是过得最不自由的一个。”
“我好羡慕你们啊,真的很羡慕。”
央央徐淳相互望了眼,徐淳笑着道:“如今大伯母也知道自己错了,二姐姐的婚事,一应都由老太太做主。老太太倒是给二姐姐相中几家,只是二姐姐自己不松口答应。”
徐蔓摇头:“如今一切都迟了。”
她望着央央和徐淳,脸上没什么表情:“你们不是我,当然不懂我的心情。我知道,你们此番来劝我,也是为了我好。但是我想说的是,你们不要再劝我了,我心意已定。”
“从前的十几年,我都乖巧懂事,一应听从母亲安排,可我一点都不开心。现在我只想任性一回,偏不要你们再安排我的生活。我想过什么样的日子,我自己说了算。”
央央没再说话,徐淳犹犹豫豫的,最终还是道:“二姐姐,你这样,怕是老太太会伤心。”
徐蔓唇角勾出一个笑来,却有些讽刺的意味:“那我也不能为了让她老人家不伤心,而继续让自己憋屈一辈子,不是吗?你们孝顺,那是你们自己的选择,将来如何,你们自己承受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