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小燕在心里大骂了唐卓一通,唐卓自是不知,见她眼巴巴的一副可怜模样一声不吭,得意地道:“现在还嘴不嘴硬了?”
钟小燕还是不吭声,心里又骂了好几遍唐卓的坏话。
唐卓以为唬住她了,便站起身来,说道:“我要开始治疗了,从现在开始,不许多说一句顶嘴的话,不许说一句让我不高兴的话,否则我就不治了,你也别打什么主意治一半让别人接手,实话告诉你,能治你的,目前只有我,这件事你爸兴许比你要更清楚。”
“听清楚没有?听清楚就答应一声。”
“听清楚了,但你不许再打我……”钟小燕怕他没有耐心,也不敢再装沉默,然而刚刚打算讲一下条件,话没说完,屁股就再次被唐卓打了一下。
虽然感觉不到,可唐卓分明是故意打得让自己看到,钟小燕顿时气的张牙舞爪,正要发作,唐卓一本正经地道:“这是为了测试你的神经反映,接下来针灸还要去除你的上衣从背部施针。”
本来还因为屁股被打而羞恼的钟小燕,立刻忘了那件事,紧张地摇头道:“不行,之前的中医都是在我脚上和腿上扎针的。”
开什么玩笑,还要脱衣服,这个混蛋,臭流氓,分明就是没安好心。
唐卓轻描淡写地道:“所以他们才治不好。”
“……”这一句话把钟小燕顶得无话可说。
但她还是不想被唐卓看到自己的身体,她的身体从来没被外人看到过,她从不去公共浴室,从不去公共游泳馆,夏天从不穿露背或者露腰露脐的小衫或背心,从不穿短裤。
就算是在家里,她也从来不穿吊带睡裙,因为父亲也在家里。
总而言之一句话,只要有男人的地方,她绝对会把自己裹得很安全。
因为她有严重的心理疾病,只要是有男人盯着她露出来的肌肤在看,察觉到男人眼光里的异样,她就会恶心,愤怒,哪怕是无意间的,只要察觉到就会愤怒。
在县城参加公安内部的散打比赛,半决赛时对手不小心将她的格斗服撕破,腰腹露出一大片肌肤在外,对手就只是多看了几眼,她就立刻小宇宙爆发,抓住对手这一瞬间的失神,一套连击打了过去,差点没把人打废,事后那人直接进了医院住了半个月,因此,霸王花的名号彻底叫响。
就连之前钟秉权请来给她针灸的中医在对她的小腿和足部施针的时候,她也是强忍着恶心,为了能够治好双腿,不断的暗示自己才勉强坚持下来。
这对她来说已经是付出了很大的代价。
可是现在唐卓却要自己脱掉上衣,把整个上身全都露出来……
钟小燕紧闭双眼,面色痛苦的把头埋在枕头里,不知所措。
“原来如此,燕子,既然唐神医早就叮嘱过你,你为什么就不听?上次和歹徒搏斗住院半个月,伤还没好就出院,一定是那次落下了病根。”
钟秉权板出一副严父的面孔,对着钟小燕教育一番,说得钟小燕只把头低着跟小鸡啄米一样,那乖巧的样子简直和之前判若两人,让唐卓大跌眼镜。
唐卓看得暗自好笑,仍不忘记纠正钟秉权,解释道:“并不能叫做病根,钟先生现在应该也知道,科技检查的结果,查不出她身上的病因在何处,其实就像科学手段一直检测不出中医所说的‘气’是什么形态一样,她现在的病况,就是‘气’在作祟。”
只不过和普通人体内的气不同,她腰上的气,可以叫做暗劲,是习武之人才有的本事,习武之人到达一定境界,可修炼出暗劲,出手之时将其打进对手体内,对手还犹不自知,等到事后察觉却已经晚了,那暗劲早已破坏了体内筋络,把人变成一个废人。
这些都是唐卓接受完医圣的全部记忆传承所得知的,只不过这些过于玄幻的东西,他不便对钟秉权说,说了他也未必信,何必自找没趣。
就连说出‘气’这个概念,唐卓也担心钟秉权不信。
不过事实证明唐卓的担心有些多余,钟秉权算是半个中医粉,和那些认为中医所说的气纯属是子虚乌有的人不同,他认为气是存在的,因为他年幼的时候见识过真正的气功,而且生在六七十年代的农村,听过老一辈口口相传下来的神奇故事,自己也接触过不少科学无法解释的东西。
再加上那天在集市上听见方如讳说唐卓会以气御针,钟秉权此时对唐卓的解释没有任何怀疑,他认真地道:“其实中医我也找过,但针灸完之后毫无作用,他们的诊断也和唐神医的结果有所不同。”
说着,钟秉权一拱手作出恳请的姿态,道:“看来只能唐神医出手才行。”
唐卓也没有再客套些废话,点点头道:“钟先生先到外面等一会儿吧,我要开始为钟警官治疗了。”
“有劳唐神医。”钟秉权见唐卓答应得这么痛快,不禁心生感激,俯首表达敬意,随后又走到床边,看着仅仅几日便清瘦了几分的女儿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地道:“女儿,一切听唐神医的,相信他,他是真正有能耐的人。”
钟秉权对自己的女儿非常了解,在外人面前,她绝对不是乖乖女,派出所里有人叫她霸王花,其实他也早有耳闻。
平时也就罢了,但这时他却特意叮嘱一番,就是免得她闹起脾性,惹怒了唐卓。
在他看来,唐卓此刻的到来,真的是他们父女两个在黑暗中的一道曙光。
女儿今后还能不能站起来,能不能做自己喜欢做的职业,就指着唐卓了。
钟秉权深深的看了唐卓一眼,似乎把女儿托付给了他一般,然后转身走出病房,并把门直接关紧。
果不其然,钟秉权一走,钟小燕立刻就跟唐卓翻脸了,她双手还能动,便伸出一根手指对着唐卓恶狠狠地道:“唐卓,你这个……”
唐卓立马把眼一横,拿手按下她竖起的一根手指头,有恃无恐地道:“把那两个字儿说出来?你爸都对我那么客气,你怎么就不知道学乖呢。”
钟小燕哼了一声,道:“你要是治不好我,你看还客不客气。”
“怎么着,还想抓我进去啊?”唐卓调笑一句,指挥着钟小燕道:“转过身去,趴着,我要检查你伤病的源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