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抽下腰带,一圈圈的把腰带绑在了左臂上,一步踏出。
饿狼退后一步。
我再次前进,它又再次后退。
一直等我快把它逼进丛林的时候,它终于忍无可忍,一跃而起朝我扑来。
我体力很差,歇了一会只恢复了一丁点,所以我根本不准备和这头狼纠缠太久,否则死的那个人一定是我,在它扑来的瞬间,我伸出了胳膊,就这么把胳膊伸进了它的嘴里。
它的牙齿再锋利也不是刀子,没办法把缠在胳膊上的皮带咬穿,不过可怕的咬合力还是让我的骨头咯吱咯吱作响,剧痛难忍!
“给我死!”
我怒吼一声,抄起九龙剑在狼背上猛刺数剑。
这东西极其凶悍,几剑都没有将之杀死,一直吊在我胳膊上,合身扑向我,利爪抓的我皮开肉绽,最后更是一爪子摊在我手腕上,打掉了我手里的剑。
无奈之下,我也发了狠,任由它抓挠我的身体,一把抱住了狼头,另一脚踩着它的后腿将它制住,同时膝盖顶着它腰椎猛然跪下!
老人常说,狼是铜头铁骨豆腐腰,说白就是它的腰是最脆弱的地方!
我这一跪下,只听“咔嚓”一声,生生把恶狼的腰部折断了。
“嗷呜!”
恶狼撒嘴了,伏在地上悲鸣翻滚!
我脸色一变,忙捡起九龙剑一剑砍下了它的头,嚎叫声才终于戛然而止。
“完了……”
我坐在地上苦笑着。
狼嚎声能传出去很远,尤其是在这种空旷的地方。
方才那嚎声异常痛苦,只要不是个傻子,肯定知道附近有人在搏狼。
我想,丹巴他们估计很快就会来了。
事实确如我所料,无人区里的一切都逃不过丹巴的眼睛,他比我想象中来的更快,想必一直就在我附近,只不过大风吹掉了我留在雪地上的马蹄印,他这才迟迟没有找上来,现如今,一声狼嚎彻底暴露了我的位置。
轰隆隆!
他们纵马而来,我甚至听到丹巴张狂的大笑了。
“看来……我这个侠客没你想象中那么厉害!”
我扭头看了云溪的尸体一眼,自语一声,开始用衣襟轻轻擦拭九龙剑了。
走到这一步,我想,一剑把自己刺死或许是最好的结果,总比落到丹巴手里落得个生不如死的下场要好。
……
丹巴不是说说而已,他是真的追上来了。
而且,他不是自己一个人来的。
这个大块头有着和他的体型绝不相符的细腻心思,白桦林里五骑两人围杀我,却仍被我夺路而逃,他大约看出了我战力不俗,至少不是随便揉捏的主儿,所以,即便我已经是强弩之末,他也不会给我临死前反戈一击刺死他的机会。
甚至,他都不会给我和他单挑的机会。
除非我已经被他的手下五花大绑押到他面前。
他是带人来的,带了很多人,至少有数十人,全都骑着肚子滚圆的骏马,养膘了养了一整个冬天,正是马力强悍的时候。
逃出部落后没多久,我这匹马已经气喘如牛,我眼看身后没了追兵,不由放缓速度,怎料,还不等缓上一口气,丹巴就带人来了,数十人排成一字,齐头并进,马蹄声轰隆隆作响,似有千军万马在冲锋一样。
我无力再战了,只能仓皇逃命。
我再次狠狠对着马屁股捅了一剑,疯狂的压榨着潜藏在骏马体内的每一分潜能。
骏马撒蹄子狂奔,这才堪堪甩开了丹巴这些人。
丹巴说的不错,这里是无人区。
无人区是什么地方?
就是那些完全保存着原始风貌的高原大漠,人迹罕至,这里是野兽的家乡,却不是人类的桃源,我根本没有在这地方生存的经验,甚至都不会辨别方向,只顾着纵马驰骋狂奔,像无头苍蝇一样遍地乱窜。
整整一夜,我没敢停下缓一口气。
天光破晓时,骏马载着我蹿到一个极陌生的地方,这里背靠着大山,山上林木密集,积雪极厚,仰头一看,大山黑蒙蒙的,有种莫名的恐惧感。
骏马最后悲鸣一声,一头栽倒在雪地里,它已经耗尽最后一丝力气,被活活累死了。
这一路上,我加速狂奔,不知道刺了它多少剑,到最后,剑锋入肉却不见血,那时我就知道,它跑不远了。
我倚靠着战马,躺在足以把我埋掉的积雪里,定定望着天空,身上的伤早就已经疼到麻木了,每一块肌肉都在不断轻轻颤抖着。
这是细胞能量透支的先兆。
我濒临极限了。
良久后,我才终于恢复了一些力气,翻身艰难从雪坑里爬了出去。
我站不起来了,只能像条死狗一样在雪地里爬,好不容易找到一处积雪较浅的地方,我这才解下了背上的云溪。
她已经死了,身上没有一点温度,尸体都被冻硬了,应该死去很长时间了,头颅微微别过,之前她就是用这种姿势抱着我,脸贴在我脊背上,到死都仍旧是这个动作,脸上残留着一丝浅浅的笑容,不是被冻死之人那种诡异的笑,她笑的很恬静,仿佛弥留之际时,她内心是充满幸福的。
我轻轻闭上了眼睛……
这个蠢女人!!
从始至终,我都没听到她哼哼一声!!
白桦林里搏斗时,她还活着,我能感觉到那时她还在动!!
直到丹巴率人再次追上来后,她就再没反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