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距离我们已经足够近了,足以让我们看清他的样子!
这是一个帅气的男生,上身穿着白色羽绒服,下身是白色牛仔裤和白色鞋子,一身的白几乎与雪色融为一体,不是什么名牌,但很干净,脸庞清秀,头发微长。
无法想象,这么一个清爽利落的大男孩儿会是令人胆寒的无面鬼。
他也在打量我们,但就是在我和大兵这些人身上扫了一眼而已,仿佛我们这些人不值一晒,最后他还是看向了姬子,道:“我要比你大气一些,至少我没有杀死慕青,这是慕青自己的选择,她的人生她自己做主,我无权因此去杀她,而且,给这种人偿命不值得,我还有大好前途,我还要赚钱孝顺父母……”
姬子点了点头,道:“这次的事情还有隐情?”
顾知白不答,转而问道:“我的曲子怎么样?”
“很好。”
姬子轻叹道:“至少我没有听过这么好听的曲子。”
“这样的曲子还有很多。”
顾知白洋溢起了干净的笑容:“我从成年开始就知道我和别人不一样,我不敢告诉父母,也不敢告诉别人,有很多心事,都写进了曲子里,一首、又一首……后来,这些曲子被我编成了一张专辑,这张专辑是我的半生,可是……”
说到这里,顾知白的眼神阴森了起来,与之前反差极大:“季茂才说有很多老艺术家来我们学校收徒,一旦被这些老艺术家看上,凭着他们的人脉和本事,很快就能让弟子火起来,让所有学生拿出自己创作的得意作品,期待能获得老艺术家们的垂青。
我把我的专辑放上去了,据说很多人喜欢。
可是,专辑的创作者却不是我,是徐有龙。”
姬子一怔:“是因为慕青,季茂才欠徐家的那个人情?”
“对。”
顾知白点了点头,咬牙道:“徐东觉得徐家维系不下去了,徐有为还算有点本事,而这个徐有龙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纨绔,除了喝酒玩女人,再无长处,等徐家倒霉的时候,徐有龙迟早完蛋!这次,是他的机会,如果能有一位老艺术家提携,徐东幕后再给徐有龙找很多编曲,徐有龙的下半辈子就衣食无忧了。”
说到这里,顾知白愤怒了起来:“可是,那也是我人生中最重要的一次机会,他们凭什么窃取属于我的东西!”
这事别说顾知白了,我听了都觉得挺窝火,怀才不遇那么久,好不容易一鸣惊人,结果在一堆庸人的利益苟合下,智慧成果硬生生的被别人窃走了,换谁恐怕都受不了。
姬子垂头道:“其情可悯。”
“所以?”
顾知白很好的压制了自己的怒火,淡淡说道:“我杀的人没有一个不该死,只要你点头,我此生绝不和黎明为敌,我会去找一份工作,再不去想那些名利的事情,安安分分给我父母养老送终。”
姬子叹息一声,他没敢看顾知白期盼的眼神,兀自说道:“如果是一个人遇到了这样的事情,只要能他能逃过法律的制裁,我会假装不知道,可惜,你不是人……”
……
混沌的脑袋瞬间清醒,睡意更是消散的无影无踪,我整个人像弯折的弹簧忽然松开,一下子坐的笔直。
侧耳倾听片刻,山洞外除了似野鬼嚎哭的山风声外,哪有什么人吹曲子!
啪!
我恶狠狠的在老a的光头上扇了一巴掌,怒道:“你该不是得了癔症?我看你纯属这几天被吓坏了,这哪有什么人吹曲儿?”
“真的有啊!”
老a满脸委屈,自打认识我们,他这颗大光头没少遭罪,一边揉着挨打的地方,一边说道:“刚刚还有来着……”
话未说完,阵阵悠扬的乐声又在外面响起。
是笛子。
平心而论,这大概是我这辈子听过最悦耳的器乐声,笛声宛转悠扬,似女儿家的百转柔肠,如泣如诉,与粗犷的山风声混在一起,有种说不出的味道。
我额头冷汗簌簌而下,把睡梦中的大兵三人踢醒后,捡起九龙剑快步朝洞口走去,面色变幻,犹豫片刻,放声对山洞外喝道:“别装神弄鬼,给我滚出来!”
笛声一顿,片刻后再次响起,低声不再婉转,铿锵有力,杀伐之意扑面而来!
“莽撞了。”
姬子摇了摇头,莫名其妙蹦出了这么一句话。
我不解问道:“啥?”
“你不懂。”
姬子看了我一眼,负手走了出去。
这种眼神我很熟悉,因为看大兵时经常会露出这样的眼神,绝大多数人看山炮时也这样。
我感觉胸口仿佛挨了一刀,火辣辣的。
夜里的山林更冷了,从山洞里一走出去,寒风袭面,呼吸为之一窒,只得匆匆垂下头,才能得喘息之机。
笛声是从胡女口传来的,深更空谷,无处不可闻。
“最远只能到胡女口外围!”
我赘在后面大声提醒姬子,他摆了摆手,没有回应,无奈,我只能加快速度追上去。
沿着积雪皑皑的山坡向下走速度很快,甚至偶尔还得借沿途的树木来支撑一下自己的身体,缓解过快的速度。
临近胡女口,隐约可见黑乎乎的密林中似乎有一座年代久远的凉亭,笛声就是从那里传来。
当然,这凉亭不可能是匈奴人建的,匈奴是个擅长破坏的民族,却并不擅长创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