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赵的这时,将目光移到了我身上,神色沉重,缓缓道:“这次,是我大意了,原以为是打通了一条线,没想到引来了一群狼。”他咧了咧嘴,停顿片刻,接着道:“她要闻香通冥壶。”
我道:“可是东西被那个神秘的蒙面人弄走了。”
赵羡云道:“她不相信,所以把我们三个人,弄到一起,让我们好好想想。”
我看赵羡云这副有气无力的样子,很难想象那女人究竟怎么折腾他了,如果只是被暴揍一顿,也不至于这样吧?
我缓了缓,问道:“如果想不出来呢?”
赵羡云抿了抿唇:“你们两个来的比较晚,我在昨天见过他们的老板,他不是人……所以,我们最好想起来。”他目光急速跳动着,显示着大脑极度的活跃。
不等我开口,一边的沈机反而震惊了,侧头问道:“啥叫不是人?还有人比老板你更不是人?不是,我的意思是说……他还能怎么不是人?”
赵羡云完全不理沈机这二货,看向我,目光明亮:“你和那个蒙面人,一定有某种渊源,你必须想起来,否则我们三个人,都会遭遇,比死还可怕的事情。”他的神情和语气不像是开玩笑的,我下意识看了看门口,压低声音道:“门没锁,我解开你们的绳索,咱们跑路?”
赵羡云点了点头,但我给他松绑后,沈机到是急吼吼的想冲出门,赵羡云却依旧坐在椅子上,只活动了一下筋骨,并没有起身离开的意思。
事实上,我也明白,对方把我们给弄过来,自然不会轻易让我们离开。此刻,虽然看似门户大敞,但那女人,必定有其它安排在等着。
可是,总得试探一番,才知道对方的安排是什么吧?我们三个大男人,还能真被困在一间门都没关的老平房里不成?
沈机见赵羡云不动,机灵的献殷勤:“老板,您是不是被揍的……啊,不对,您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不方便行动?我背您。”这狗腿子,啥时候还不忘拍马屁。
赵羡云依旧对沈机的马屁视而不见,看了敞开的大门一眼,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这地方住的人少,卫生环境很乱,下水道聚集了很多老鼠。”
突如其来,牛头不对马嘴的一句话,让沈机有些懵,站在原地不知道作何反应。
我感受到了赵羡云所受到的刺激,但我不认为这种刺激,会让他变成神经病,于是我正经的接话:“这些老鼠,会妨碍到我们吗?”
他不答反问:“听过驭兽术吗?”
我一愣,点了点头。
驭兽和锔匠有点相似。
普通锔匠,修锅补碗,服务大众;厉害的锔匠登堂入室、藏秀于胸。
驭兽一道中,普通驭兽师,一般不叫驭,而叫驯,比如旧时街边耍猴、耍狗的人,称为驯兽师,靠给百姓娱乐,赚些卖艺钱;而厉害一些的,便称为驭兽师,旧时多活动于滇、黔一带,大约是因为这两地多山峦,是个百兽聚集之地。
在我仅有的认知中,驭兽师可不像我们锔匠,我们是正儿八经的扎根于民,从人民在来,到人民中去,服务大众,这门手艺,在过去,是相当的接地气。
但驭兽师不同,他们是个很神秘的存在,一点儿也不亲民,不是家学渊源,普通人都不知道。
若非我祖上是宫廷工匠,在行当中属于拔尖的,也不会有机会知道许多寻常人不知道是事儿。
在一些散碎的民间传说中,说驭兽师懂兽语,了解百兽,会和群兽沟通,并驱使它们为己用。
说起来,驭兽师和用蛊的苗人,都是不能招惹的类型。
他们想要整你,属于一个在明,一个在暗。
在明是怎么个说法呢?
比方说驭兽师,他就站在不远处,平平无奇,普普通通一人,你根本看不出他是干什么的,但他却能操纵周围的动物攻击。
就好比方老鼠,倘若一个驭兽师,驱使一群老鼠,光天化日,把人活活给啃了,你能怎么样?你知道是谁干的?你能从人群里把他找出来?就算找到了,动物又不能开口指认,你凭什么说他在操控动物伤人?这诸多原因,使得驭兽师特别牛,杀人能光明正大还找不到茬儿那种。
苗人相对就隐晦,因为苗人的蛊术有迹可循,也广为人知,因此苗人用蛊害人多在暗处,不敢明目张胆。
但无论如何,这两类人,一个和兽打交道,一个和虫蛇打交道,都不是一般人好招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