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怡然瞄了眼地上,说道:“看看这些杀手是那里人?”
“是,王妃。”
“回王府。”
“是,王妃。”
两个时辰后,宣城王府
一回到家,林怡然第一件事,就是找小白,到了夏宗泽书房,发现父子俩正坐在书案后,一个安静的批公文,一个正聚精会神的玩机动小鸡,竟都没有发现她进来。
林怡然轻轻的走到低头的小白跟前,批公文的夏宗泽歪头朝小妻子笑了一下,继续批公文。
小白正在扭机动小鸡的发条,可是人小没手劲,根本扳不了,试了几次后,抬头准备寻找帮助,一抬头居然发现娘亲就在眼前,机动小鸡都不要了,脱手就扔到了书案上,“母亲——母亲——”双手扑着就搂上低头的林怡然。
“小乖乖,想不想娘啊?”
“想……想……想……”小白的声音里有哭腔。
“乖宝宝,我的乖宝宝……”林怡然不停的亲着儿子,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分开这么久,都有五天了吧,真是想死她了,乖儿子啊,我的乖儿子。
“娘……娘……”小家伙的眼泪还是没忍住,哭了。
“宝宝,我的乖宝宝……”
儿子的委屈的哭声,把林怡然的心都哭化了。
夏宗泽轻轻摇了摇头,这孩子在自己面前没表示过想娘,想不到,一到娘跟前都破功了。
林怡然抱着小白坐到了边上椅子上,娘俩又搂又亲,真是折腾个没完。
母子终于腻歪完了,小白问道:“母……”
林怡然低头慈爱的接口说道:“小白是不是想问母亲去了那里?”
小白撅着小嘴点头。
“母亲去抓坏人了。”
“坏人……”
“是啊,宝宝,真是想死娘了,下次娘再也不离开你了。”
批公文的夏宗泽插嘴说道:“到下次时,你肯定会说,离开几天,就当对儿子的段练,男人嘛,不能总粘着娘。”
林怡然瞪眼:“王爷大人,你能不能不要拆台?”
“哼……”夏宗泽哼了声,“我在家带孩子,你出去溜达,谁家像我家这样?”
林怡然嘻嘻一笑,问道:“王爷大人,带孩子的感觉怎么样?”
“你说呢?”夏宗泽撇了一眼小妻子。
“我的感觉肯定跟你不一样。”林怡然抱着儿子站到夏宗泽身边,“你说说看嘛。”
“我们的儿子很乖。”王爷大人不肯说。
“我去问小兰。”林怡然哼着亲了一口儿子,“娘带你去吃好吃的。”
“好……吃……”小白高兴的拍手。
“对啊,宝贝!”林怡然抱着儿子准备出书房,转头对夏宗泽说道,“要是陶大人有消息过来你让小顺叫我。”
“凌齐轩已经把姓梁的带过来了。”
林怡然想了一下说道:“等陶大人那边审得差不多了,我再找他。”
“行,我知道了。”
林怡然看到书桌上的机动小鸡,问道:“是不是邵伯来了?”
“昨天就来了。”夏宗泽回道。
“那昨天晚上你怎么不告诉我。”
夏宗泽抬了一下眼皮:“昨天晚上我有空跟你讲吗?”
“臭男人……”想起昨夜的激情,林怡然有些不好意思,哼道。
“臭……”小白跟着学了一句,可惜,他只会说一个字。
吓得林怡然吐了吐舌头。
小白也跟着吐舌头。
“我的个……”林怡然被小白的模仿吓得捂嘴。
夏宗泽摇头,“看你还敢不敢乱讲话了。”
“知道了。”林怡然伸出指头点点小白的鼻子,“不准学我!”
小白嘻嘻直笑,搂着她的脖子就亲,咯咯的欢喜个不停。
宣城府衙大狱
宣宫定陶,绝非浪得虚名,大司寇宫荣,太守陶仁泉,这两个昔日被称为酷吏的官员,不消一个晚上时间,就把抓住小罗罗口中知道的东西,全都审了出来。
宣城隐形大商——江家露出了水面,‘隐’其实没有绝对,只是避开不让人注意到,一旦让人注意到,那被人挖的速度跟几何极数一样,哗哗全出来了。
两位大人把审讯来的东西给了梅林楷,梅林楷拿到后长长的叹了口气,无限感慨了一句,“真没有想到会是江家。”
瓣儿说道:“小姐,在路上打尖时,我打听了,听说凌公子是宣城大司马,以后就驻扎在这里,不会离开宣城了。”
“太好了,太好了……”明和眼中盈泪。
对于身份的失去,明和没有什么感觉,生为公主时,虽有锦衣玉食,可她整天被关在华丽的牢笼里,郁郁寡欢,现在不是公主,虽然历经险阻,可却确得人生充沛了很多,也许这也是一种收获吧。
郁离透过车窗缝隙往外面看过去,发现宣城并没有受到战争的影响,依然繁华如厮,勾嘴一笑,看来夏宗泽是稳得天下了,那自己要不要……他朝看后面的马车看了看。
宣城某普通胡同
这个早上对江家来说,好像不是个好兆头,整个江家笼罩在阴云密布当中。
江六公子宽慰说道:“爹,那条街的铺子,平时就是转运货物时才用到,应当查不出什么。”
江老爷蹲在门口,抬眼望天,“我知道,那条街铺子里的人也是我们外买的人,没跟我们有直接接触,要查也查不了什么。”
“那爹你担心什么呢?”
“我担心的是,姓夏的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劲头子。”
江六公子点点头,“但愿他们查不到东西后会放弃。”
江老爷没说什么,依旧抬头看天,仿佛在等什么,果然,不一会儿,有个管事模样的男人进来,只见他行色忽忽,神色慌乱。
见此,江老爷心一沉,连忙站起来,转身进屋,管事跟着了进了屋,他们到了书房,这才说起话来。
“老爷,不仅甪地街铺子里的人都被他们带到衙门了,连小莲街的掌柜也被带走了两个。”
“什么……”原以为只有甪地街,没想到小莲街上也被带走了两个,这两个可是……江老爷的心更沉了,宣城这么大,隐形的也并不是自己一家,为何偏偏是自己的铺子被查了,难道真是因为得罪了上官家?
此时的江老爷并不知道,夏王妃亲自去查了,而这个夏王妃在宣城市井逛了两天,眼光独到的选了小莲街。
江六公子问道:“小莲街只有三家店,怎么会带走了两家?”
管事回道:“听说,昨天晚上没喝酒的都被带走了,其中有我们家两个掌柜。”
“没喝酒?什么意思?”江老爷惊问。
“老爷……”
江老爷焦急的问道:“为何只叹气不说话?”
管事一脸苦色:“老爷你咋不问问,他们是如何封了甪地街的?”
“怎么封的?”江老爷催道,“你快说说……”
“是,老爷!”管事回道:“那个没被抓的掌柜对我说了,前两天,小莲街发生了件奇人奇事。”
“什么样的奇人奇事?”
管事回道:“一个年轻后生,到严家铺子去买了一千刀纸,结果他们家没有这么多,姓严的就到外面去买,那曾想,回来后,自家的铺子竟被年轻后生装扮一新。”
“天下有这等好事?”江老爷冷笑。
管事说道:“所以我们在小街上的掌柜一直都很紧慎,从这小哥出手时,就觉得不对劲,站在人群中一直跟着大家起哄,看他到底想干什么,可没想到这小哥的段数太高,竟请人喝酒,这酒一喝,什么状况都发生了,紧慎的三个掌柜有两个没喝酒,没想到,聪明反被聪明误,没喝酒的竟被抓了,喝酒装发酒疯的这个没被抓。”
江老爷叹道:“这段数果然高,竟从酒鬼的三言两语中,发现隔壁街异样,又抓了不喝酒的紧慎之人,厉害啊,厉害啊。”
管事问道:“老爷,我们现在该么办?”
“当然以不变应万变,静观其变。”
“不过……”江老爷沉吟,“去查查那个小哥是何人?”
“有人去查了,没查到。”管事回到。
“没查到也去查!”
“是,老爷!”
江老爷想想说道:“所有人都不要动作,就算手中有货,也不要担心,跟往常一样做生意。”
“是,老爷!”
管事走后,江六公子问道:“父亲,你说被抓的两个掌柜会说出来吗?”
江老爷不确的回道:“现在的太守曾是有名的酷吏,十之八九会说出来。”
“爹,那我们江家难道要露于人前了?”江六公子担心说道。
江老爷忧思深重:“露于人前怕是轻的。”
“爹,还有更重的?”
“爹怕这些竖子收了我们的家业去。”
江六公子大惊,“爹……”
江老爷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很多,“如果祖宗基业毁在我手里,我将如何去面对列祖列宗。”
“爹……”
“等消息吧!”江老爷对儿子说道。
休息过后的凌齐轩带着满腹心事去了北部大营,骑在自己的枣红大马上,头戴束发金冠,身穿窄腰箭袖军服,脚登军靴,鬓若刀裁,眉如墨画,好个清清朗朗的贵公子,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可是凌齐轩一点都没有感觉到人们欣赏的目光,看着越来越繁华的宣城,既有一种与荣有焉的自豪感,又在心灵深处,生出许多愁怅,他矛盾不已,微微抬头,任由思绪在春风中驰骋。
街道的另一头,郁离的马车缓缓而来,行在宣城温暖的三月里,当真是风如酥,花似海。十里桃花相映红,漫天飞着软绵绵的柳絮,美极了。
俊马清郎公子,缓缓而行的马车,他们在街道上相面而行,眼看着就要擦肩而行,突然,有人叫道:“凌将军……凌将军……”急切的声音,让凌齐轩急拉缰绳,高声回应,“什么事?”
“将军,有急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