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这样说,春平候走时,让我多留意陌生人,以防他国奸细混进来了,特别是宁国人。”
“那我们继续盯。”
“嗯!”
凌齐轩被人盯上了,但是貌不其扬的陶仁泉没有,他如一条泥鳅一样,或在中层仕族之间打探,或是在底层小吏中打探,时常跟马秃三一起碰头,寻找有价值的线索。
这天傍晚,这两人又碰面了。他们坐在一个小酒肆的角落,两人一边扫眼看着外面,一边低声说着话。
马秃三问道:“情形怎么样?”
陶仁泉回道:“姓梁的很警惕,不仅很少出门,与人打交道也很滑。”
马秃三说道:“不过我打探道,他最近跟一个同窗走得近。”
“这同窗是什么官职?”陶仁泉问道。
马秃三“同窗官职不高,不过是个肥差。”
“难道是铁市小吏。”
“对,监管铁市的小丞。”
陶仁泉分析道:“他找一个候爷的庶务管事管事,是一直就走动,还是突然走动起来?”
“我查过,平时不大走动。”
“估计是想合伙私吞铁货。”陶仁泉在低层做过很多年小吏,明白这其中的道道,说道,“如果我没有猜错,铁市小丞想跟候爷管事合吞。”
“我们能利用这个做什么呢?”
“林小哥的思路是这样的,利用梁其道这个管事来离间春平候舅甥的感情,让二王子甩了春平候直接上位,二王子上位,那先得让陵王死了才行,怎么样让陵王死,倒是并不难。”
“不难?”马秃三惊讶极了,难道陶大人能进王宫?
仿佛知道马秃三想什么,陶仁泉说道:“当然不是我进宫,而是让有了野心的二王子动手。”
“可我们怎么让二王子有野心并动手呢?”马秃三好奇的问道。
陶仁泉说道:“当然是有人吹耳边风了。”
“我们找能吹耳风的人?”
“对!”
“陶大人有合适人选了?”
陶仁泉捏起茶杯悠悠说道:“我曾在一位非常有野心的大人手下干过事,如果能让他有野心,那么事情就好办了。”
“大人准备做?”
“学了林小哥一招。”
“那招?”
陶大人挤眉,“明天你就知道了。”
马秃三好奇的很,“啥啊,跟我说说呗。”
“跟我去,你马上就知道了。”
马秃三怀着好奇之心,跟陶仁泉到了宣城西北郊,这里停留着各式人群,又脏又臭,简直不堪入目。
马秃三跟着陶仁泉左拐右弯,终于到了一个破旧的小院子里,站在门口叫道:“白老道,在吗!”
院内有一个小屁孩正在门口捡石子玩,听到有人叫,直起身,“给我吃食,我就告诉你们他在不在?”
马秃三马上从怀j里掏出两个干饼扔给了小屁孩。
小屁孩高兴的叫道:“白老道,有人找你。”说完,进了房间,一会儿,挽了一个白眉白须的老头出来。
“还真是白老道啊!”马秃三惊奇的叹道。
陶仁泉笑着朝老道拱手:“白老道,十年前,你说我会发达,果然如此,我发达了!”
陆云瑶大叫:“放肆,你说谁兔子呢?”
“谁蹦哒我就说谁。”
陆云瑶气得两眼直瞪:“王美贤,我告诉你,等我回家去,告诉我父亲去,让他抄了你的家,让你睡大街去,不,让你到边关充妓去。”
“你敢。”
“哼,我现在就回去告诉我爹去。”
有人小声提醒道,“陆郡主,你爹不是去京郊督政力了吗?”
“哦,对,那我就等他回来。”说完之后,陆云瑶带着一大群丫头婆了扬长而去。
邱小姐泪眼涟涟对王小姐说道:“你何苦趁一时口舌之快,让家族陷于囫囵。”
“我不相信,这天下没有王法。”
邱小姐摇头,“这世道从没有王法。”
“我不相信,太子殿下会不知道京城发生的事。”
“知道了又怎么样,他在那么远,怎能顾及到我们的父亲、家族”
王小姐不屑的看了眼哭哭啼啼的邱小姐,恨铁不成钢:“那你也用不着讨好这个草包。”
“嘘……”邱小姐转头看向门口,那些小姐们已经进去了,“王小姐,我知道你脾气烈,可现在不是脾气烈就能解决事情的时候。”
“那你说怎么办?”王小姐反问道。
邱小姐想想说道:“我们赶紧去太子府,找太子门生去。”
“这倒是正径办法。”
邱、王二位大人家的小姐,开始为父样奔波起来。
吴国徐县
当文国公等人在京中作威作福时,宁太子迎来了六年来的第一战——守城战。
英姿飒爽的宁太子,穿着闲置六年的战袍站在城门楼制高点,朝城外看过去,手执五、六十斤重的精钢长枪,在太阳底下闪着震慑人的光芒。枪头下的红樱在北风中飘飘,犹如铿锵之歌。
平郡王在城楼下挥刀大叫,“姓夏的,有种下来干一架,潼关一战,莫不是把你吓怕了?”
“放你娘的狗屁,你才被吓怕了。”宁太子身边的小将邱锦宏破口大骂回道。
“哪里来的黄口小儿,敢骂爷爷?”
“我他娘的是你祖宗。”
“祖你屁,老子打不死你。”
……
小将邱锦宏就是京中被抓邱大人堂哥家的儿子,此人从军之前是京中的纨绔子弟,跟平郡王对骂,还真是找对人了。
他原本是个伍长,昨天晚上宁太子刚刚把他升为百卒长,由带五人到带军一百人,此刻,不仅新官上任三把火,更因为站在太子身边想表现。
宁太子真是只腹黑的狐狸,用了邱家人,一举多得,其一,向京城表明了自己的态度,邱家人,本太子罩着,谁敢动;
其二,对平国两个王也有所了解,好像就知道今天有这么一出似的,他淡定的站在城楼上,看着小将和平郡王手下和自己手下对骂。
两军在空气中对垒,大眼对小眼,竟由着二人骂到了晌午,何意?
能有什么意思呢?有丰富作战经验的人,当然都知道冒然出手于自己无益,都想试出对方的实力,所以才有了这么一出。
半天之后,平太子算是看出来了,宁太子只守不攻。
不攻?由不得你。
午后,平太子退到了十里地之外,把战场让给你了平郡王。
随着战鼓擂动、号角吹响,千军万马似黑压压的云层像徐县城压过来,让人喘不过气了。
宁太子直到第三天,才出城打了六年来的第一战,小试身手后,英武不减当年,他的自信瞬间找了回来,挥着长枪怒吼道:“兄弟们,冲啊……杀啊……”
“冲啊,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