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怡然欣尉的笑笑,“那好吧,有什么你们不方便对王爷说的,尽管对我说。”
林大力挠了一下头,说道:“还真有一件事,要麻烦妹妹……”
“什么事?”
林大力说道:“小弟现在在乡下,除了自己看书,都没有先生教。”
林怡然猛拍了一下自己的头,“看我这脑子,小河,对不住啊,姐姐真是把你给忘了。”
林小河摇头,“姐姐,也是我自己偷懒,没早跟你说。”
“不是,不是,是姐姐忘了!”林怡然说道,“等一下,王爷回来,我对他讲。”
“好!”
林怡然像是想到了什么,问道:“大哥,有给杜先生去信吗,让他回家看看?”
“没有,我以为你写了,就没写。”
林怡然抿了一下嘴,夏宗泽说京城来的公子哥不顶事,不如把杜先生调回来,一方面教教小河,一方面也能帮上把手,“那我给先生去信,让他们回家乡看看。”
“好,他们家的房子,我让人整一下。”
“嗯!”
林家人又等了一小会儿,夏宗泽从衙门回到后院,见了林家夫妇,先行了国礼,后行了家礼,“爹、娘,请上坐。”
“王爷你请坐。”
看着林家夫妇不敢,林怡然说道:“爹,在家吃便饭,只有家礼,没有国礼。”
“那……”
“爹,你女婿让你坐,你就坐呗。”
“你这孩子……”
林氏夫妇坐到了主位,过了一会儿,他们都坐好了,小兰让丫头们上菜。
林怡然高兴的说道,“子韬,今天的鱼和虾,都是我弟弟们亲自捕来的,可好吃了。”
夏宗泽笑笑,“那等一会儿,你多吃点。”
“那肯定的。”
丫头们开始上菜,虽说是家常便饭,林怡然还是让人多做了几个菜,父母难得来一次,总得招待。
看着大鲢鱼上桌,林怡然高兴的夹了一筷子,刚送到嘴边,还没有吃到嘴里,她就放下筷子捂着嘴朝外面跑。
一众人个个吓得面成菜色,只有站在角落的两个嬷嬷最淡定,她们相互看了一眼,微微一笑,轻语道,“这下放心了,笃定了。”
“是啊,笃定了。”
“有四十多天了。”
“嗯!”李嬷嬷说道,“这孩了应当是夫人去苏城前一天晚上怀上的。”
“差不多!”
林怡然跑到外面,还没等站稳,肚里的东西就吐了出来,而且不停的吐,怪吓人的。
林氏跑到女儿边上,慌乱之中,在人前,还是改了口,“小然,你咋得了,是不是吃坏东西了?”
“是啊,二姐,你咋得了?”
听说吃坏东西,夏宗泽的脸冷得能滴冰,朝丫头们看过去,“怎么回事?”
苏小兰被他吓得当下就跪了下来,回道,“王……爷……,夫人没味口,今天早上,除了喝点稀饭外,就吃了一个糯米饼,别的什么都没有吃。”
“稀饭呢,糯米饼呢?”
“回……回王爷,都被你和夫人吃完了。”
“……”夏宗泽眨了一眼,难道有人偷偷下药,真要叫三和,李嬷嬷走上前,行了一礼说道,“王爷,还是叫太医过来瞧瞧吧”
“来人,叫太医!”
“是,王爷!”
夏宗泽一边手拍林怡然的后背,一边对丫头们说道,“你是让我发现你们有什么小动作,我刮你们十段、八段,让你们生不如死。”
李嬷嬷感觉头皮发麻,无奈的开口,“王爷,王妃不一定是吃坏东西。”
“那是什么?”
“王妃可能怀孕了。”
“呃……”林怡然愣得都不吐了。
“呃……”夏宗泽的眼晴都忘了眨了。
“啊……”林氏猛拍脑袋,“娘呀,我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可不就是怀孕的征兆。”
“真……真是……”夏宗泽激动的语无伦次了。
李嬷嬷回道:“王爷,奴婢不敢确定,所以需要叫太医。”
夏宗泽猛得直起身子,大叫道:“太医……太医……”
老太医被三和就差半抱着到了内室,“快给夫人瞧瞧……”
老太医喘着粗气,说道,“和待卫,能让老夫歇口气,好把脉吗?”
刚想开口的夏宗泽噎下了话,可是双眼紧盯着老太医,仿佛他再喘一口气,能把他吃了,吓得老太医,一口气差点憋过去。
“咳……咳……”老太医咳声不止。
林氏看着如着火的女婿,暗暗低下头笑笑,没想到女婿这么看重女儿肚中的孩子,女儿有福了,弯下腰问道,“小然,要不要清水漱嘴?”
“娘,把桌子上的鱼、虾先让子韬吃了。”
“啊……”林氏心想,女婿现在这劲头了,不确定怀孕是不会去吃东西的。
夏宗泽听到了林怡然的话,连忙跑到厢房吃鱼、吃虾去。
吓得林怡然连忙跟着进了厢房,叫道,“你别吃鱼,小心刺到,就吃虾。”
“那鱼味腥到你怎么办?”
“你傻啊,不会端下桌!”
“哦……”夏宗泽高兴的低头吃虾,三和一剥一只,他好像没嚼似的,就下肚里了。
林怡然哭笑不得,就怕他这样,不被鱼刺到才怪。
老太医终于偷偷喘了口气,微微笑道,“王妃,还请捋袖子,让老身把一把脉。”
“好!”
房间内,所有的人双眼都看向老太医,一眨不眨。
三两吃完的夏宗泽连忙站到了林怡然身边,更是一眼不眨看着老太医把脉的手。
老太医轻轻的按到脉上,眯着眼,判断着是否是喜脉。
整个房间内,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声响,午后的时光,午间蝉鸣,还有午后一缕缕清凉的微风,都让人沉淀,于从容间,让人更显质朴与纯净。
老太医一动不动的把脉,林怡然开始还盯着把脉的手,慢慢的,随着感觉自己的脉动,她的心跟着静下来,抬头看了一眼夏宗泽,此刻他背朝着门,倾着欣长身子急等着老太医,此时,午后的阳光,从门处洒进来,在他背后形成光晕,形成如梦的幻境,让林怡然感觉特不真实,我就这样和一个古人生子终老了?
目光转向门外,门外阳光灿烂。
辗转奔波中,内心早已厌倦了漂泊,这样静谧午后的时光,是那么安然,让曾经粗糙而坚硬的灵魂,变得日益清澈而温软,曾经的忧愁与悲伤,也在午后的时光中,化作片片碎玉,随风而逝。
“恭喜王爷,贺喜王爷,王妃这是喜脉!”
林怡然的思绪被拉了回来,微笑着抬头看向夏宗泽。
夏宗泽激动、惊喜,无法言喻此刻的心情。
老太医说道,“王爷,王妃的胎像很好,不需要开进补的药,平时稍稍注意点即可。”
“那……那注意什么呢?”夏宗泽终于回过神,问道。
“注意饮食、适当少动,夫妻之事要节制……”老太医说到这里,老嬷嬷悄悄把丫头们,林家男人赶了出去,房间内只余下老太医等。
老太医微微笑道,“王爷也不必担心,怀孕生子是人之常情之事。”
“哦,哦……”
“如果没事,老夫就先告辞了!”
三和把老太医送了出去。
李嬷嬷对夏宗泽说道,“王爷不要担心,奴婢会在王妃身边尽心尽力伺候,决不出一点差池。”
夏宗泽点点头。
李嬷嬷行了一礼后,让林氏也自己出了房间。
房间内只余下小两口,夏宗泽连忙上前,轻轻拥住了林怡然,“然儿,我们有孩子了!”
“嗯!”林怡然伏在夏宗泽怀里轻轻回道。
第215章杂事怀孕
马车上
褚凤章问道,“吴王爷登上王爷,对你们来说是好还是坏呢?”
夏宗泽哼道:“我喜欢痛快淋漓的打。”
林怡然轻轻说道:“在前吴王留下的烂摊子中登位,也许他只看到了一时的权力的风光,却没有看到权力背后的艰难与无奈。”
她的话,只要经历过权势的人都懂。
“也许,他就是想要手握兵权的这种感觉!”褚凤章悠悠的说道。
当林怡然夫妻回到常县时,吴王爷已经宣布登基了,登基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向吴国民众宣布夺回常县。
常县街头巷尾、乡野村落只要听要吴国要收回常县,都担心起来。
“老哥,听说新王要夺回常县是不是真的?”
“不知道呢!”
“那这话从那里传过来的?”
“行脚商人从苏城听回来的。”
“老天啊,真希望新王不要夺回常县,让我们过几天安生日子。”
“可我们是吴国人哪!”
老头别了一眼说话之人:“老头子我好不容易活了几十年,就今年吃了几口饱饭,田里长了稻子,听说收了稻子还不要交税,多好的日子!”
“可……”
“老弟,别可了,吃饱穿暖才是正径。”
“唉……”
常县县衙
夏宗泽坐在公务房主位,看着眼前一排年轻人,眯了眯眼,“范先生对我讲,说没有人能胜任县太爷一职,我听后感觉很惊讶,按道理来说,你们都是京都来的才子,竟连小小的一县之令都做不下来,那么又如何去做三公六卿呢?”
年轻人们低着头,大气不敢出。一时之间,公务房内,针落可闻。
夏宗泽习惯性饶了饶手指,转头对范先生说道,“去信给方大人,让他兼任江城太守,让蒋大人过来做常县和通州的太守”
“是,王爷!”范先生拱手说道,“关于方大人,正有事回禀——”
“说——”
“是,王爷!”范先生回道,“方大人想从方家族中用人,问王爷是否可以?”
夏宗泽回道,“为何不可,我夏宗泽高兴还来不及,告诉他,举贤不避亲,让他尽管从方族中调出能手。”
范先生继续说道:“方大人又说,从今年秋天开始,他所在的应城,开始科试制度。”
夏宗泽点点头,“甚好,让他大胆的干,太子那边,我来说。”
范先生点点头,“那我现在就去拟信,让方大人统管应县和江城。”
“嗯,让蒋大人尽快到常县,通州城的事等着他来梳理。”
“是,王爷!”
夏宗泽站起来,对面前的年轻人们说道,“等蒋大人来了,你们看看他是怎么做事的。”
“是”年轻人们齐声回道。
夏宗泽扫了他们一眼出了公务房。
范先生挥了挥手,“都去做事吧。”
“是,先生!”
黄世子等在衙门外,见众人从公务房出来,从树阴里出来,共他人见以他,都看了一眼简慕华,然后拐到小径上走了。
黄、简二人一起朝常县他们买的小胡同里走去。
“王爷找你们是……”
“大家都以为王爷会任命谁为常县县令,结果……”
“没人能胜任?”黄世子感到惊讶。
“嗯,不仅如此,还训了我们一顿,从江城调了人手过来接手常县和通州之事。”
黄世子看了看简慕华,吐了口气说道,“这次和王妃出去,感触颇多。”
简慕华看向黄世子,“具体情况不知道,可是让左祯将军不费力的拿下通州,还真是本事。”
“何止这些!”黄世子感慨说道,“什么事都亲力亲为,和属下们同进出,共甘苦。”
简慕华皱眉,“难道是我们太过官僚了?”
黄世子点头,“京城做官的那一套,在这里根本不行,你得放下身段,亲自上阵。”
简慕华若有所思。
“等王爷调的大人过来,你好好跟他学习,我相信以后还是有机会的。”
“恩!”简慕华说道,“这次回来,没看你和邱公子升职,这是……”
“我们几乎就是打下手的,根本没有建功!”
“哦,我懂了。”
“不过说真话,我从王妃身上学到了很多。”
简慕华说道,“可在常县,她几乎都在后院,没什么……”
黄世子摇头,“不,你不知道,范先生有很多事都是请教的她”
“女人……”
“她从不在人前指手画脚,出主意却不干政,这就是她的聪明之处!”
“原来如此!”
哈哈,要是林怡然听到这话,一定会说,我只有主意啊,可不会决策、决断,没那个魄力。
天气太热,林怡然让人打井水,放到屋里散热,又到厨房里为夏宗泽煮了凉面,正准备送到衙门前面,人倒是回来了。
林怡然问道:“今天不忙?”
“没心情忙!”夏宗泽脸色不太好。
“怎么啦?为吴王要攻打常县?”
“他不足为惧。”夏宗泽不屑的说道。
“那是为何?”
夏宗泽恨声说道:“没一个提得起来的。”
“别急——”林怡然边说边走到夏宗泽身边,看了看他胳膊上的绷带,“怎么感觉有点化脓的样子……”
“夏天是这样的。”夏宗泽不以为意的回道。
“不行,我煮点盐开水,给你消消毒。”林怡然想了想又叫道,“小兰姐——”
“夫人,什么事?”
“让和侍卫叫军医过来,给王爷开点药。”
“好!”
两人进了厢房,林怡然端了凉面给他,等他吃好后,就开始为他用盐开水消毒。
一直忙了半个时辰,又煎了中药内服,内外双管齐下,到第二天早晨时,胳膊上的脓才消下去。
“总算好点了!”
夏宗泽叹了口气,“我也希望早点好!”
林怡然笑笑,“快了!”
夏宗泽见她没明白自己的意思,低头到她耳朵说道,“咱们好久没那个了!”
听到这话,林怡然抬眼伸手就拍了他一下,“猴急什么!”
“我都快憋坏了。”
“切……”林怡然别了他一眼,“怪不得下面的人都说王爷从苏城回来,脾气大多了,原来……”她挑了挑眉。
夏宗泽哼道,“他们还知道我脾气大?我真想揍他们一顿,左祯不在,他们懒得连训练都偷功减料。”
林怡然叹了口气,“不要用人去治军。”
“那用什么?”
“用制度。”
“我知道,再有不规者,军法处置。”夏宗泽说道。
“大哥,制度不等于军法。”